“这个现场倒是有点名堂。”葛队长皱着眉头，自言自语着。他在现场搜寻着可疑的痕迹，无意中在床头柜上发现一个“三九胃泰”的空药瓶。看样子死者生前患有胃病，这药是刚吃完，空瓶被随便扔在一边。葛队长小心翼翼地把小瓶包好，放到自己手提包里。
“葛队长，快来，这有一枚指纹。”细心的周萍在卧室里组合穿衣柜上的拉手上发现一个很清晰的指纹，高兴地叫起来。葛队长让技术员取下这枚指纹，然后拉开柜门，仔细检查了一番，他发现里边似乎有脚踩过的痕迹。
更确切地说，这是一个女人踩过的痕迹。
三
葛队长办案喜欢往公园里跑，这似乎有点怪僻，两位助手跟他跑了几桩大案，都是在公园里捋清的线索。据葛队长自己说，他独自侦破的第一起谋杀案，就是在关键时刻，到公园里散心，偶然迸发出灵感才打开局面的。自此，每当他遇到难题时，总喜欢到公园里来，这似乎已被他的两个实习助手戏称为专利。
果然，当他们来到梅山公园，默默无言地在后山一片松林里闲遛了一会儿之后，葛队长一路上紧锁的愁眉，已然舒展多了。
“闷了半天，谈谈你们对这个案子的看法吧。”葛队长朝两位助手努努嘴。
“我看发生在215房间的谋杀，根据死者脖沟处两道勒痕分析，他是先被凶手用绳子套住，用力勒死，尔后将他吊在暖气管上，伪造自杀假象。”王伟憋了半天的话，一口气吐出来。
“我也同意王伟的意见，这个案子是蓄谋杀人，可是我总觉得，凶手是先给他服食了剧毒药，置他于死地，然后将他吊在暖气管上伪装自杀。”周萍性格沉稳些，说话语气也不是那么肯定。
葛队长对两位助手的回答似乎不尽满意，不过他还是用启发的口吻对他俩说：“我提两个问题，你们往深里琢磨琢磨。首先是凶手的智商问题，他是聪明，还是糊涂?假设他真是先毒死胡学刚的，那么也伪造一个服毒自尽的现场不就完了吗?何必画蛇添足地再用假上吊去证实他的‘真服毒’呢?再有，死者脖子上的勒痕告诉我们，凶手是先勒后吊。”葛队长比划着王伟的脖子做了个姿势接着又说：“综观凶手现场动作的全过程，他先用毒药，后用绳勒，两种置胡于死地的方式并用，最后再将他吊在暖气管上，这里至少向我们透露了几点信息。”葛队长说到这停下来，等待他的两个徒弟开口。
“凶手的思维方式很怪僻。”周萍先说。
“嗯，可以算一个，还有呢?”
“看来凶手想杀死胡学刚的心情很迫切。”王伟又补充了一条，赢得了葛队长的肯定。
“凶手是死者所熟悉的人，他应当有较为自由出入胡家的便利条件。否则现场肯定会留下撬砸门窗的痕迹。”葛队长自己说出了第三点之后，看到周萍好像还有什么问题，便笑着说：“小周，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那枚留在大衣柜拉手上的指纹对吗?”
周萍点点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当是柳娜的指纹。”葛队长出乎意料的这句话，令两位助手吃惊不已。
“你怎么断定是她呢?”葛队长从他俩的眼神里看出这样的问语。
“我注意观察了那枚指纹，它小于一般男性的指纹，另外，它是在拉手背面留下的，纹路很清晰，这说明此人在开柜门时是用了一定的气力的。我试着开了开那扇穿衣柜门，有些紧，对男性来说，似乎倒不用费什么气力。因此，我断定是女人。至于为什么说是柳娜，这或许是一种直觉吧。”
葛队长刚说到这，腰间的BP机突然叫了起来。他按了显示钮，对两位助手说：“我们该走了，你俩去给民航打个电话，查询一下从杭州到B市的班机。明天胡学刚的妻子或许能给我们提供一些有价值的线索呢。”
说完，他把烟头掐灭，很准确地投掷到三米开外的一个张嘴蛤蟆状的果皮箱里。
四
来到215房间门口，葛队长轻轻地敲了敲门。从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问话声：“谁呀?”
葛队长用手触了一下周萍，示意她回答。
“是我。”周萍轻声答道。
门开了，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位30岁左右，应当说还称得上漂亮的女人。
“请问，您就是秦瑶吗?”葛队长直视着她的眼睛，用平和的口吻问道。
“我就是秦瑶，你们是?”
“那我们就是‘有言在先’了，我是葛仁。这位是我的助手叫周萍。”葛队长幽默在前，意为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
“请进屋里谈吧。”秦瑶很客气地把他们让进屋里。
“噢，这儿很乱，我刚下飞机，还没来得及收拾。”秦瑶将客厅沙发上旅行箱和外衣挪到一边，招呼他们坐下，然后给两人沏了杯茶，坐在对面一把折叠椅上。
“我们对您丈夫的不幸深表同情，您丈夫的尸体现在按程序要进行解剖。检验，到时候我们会安排您同他再见一面的。”葛队长的语气低沉。
“我真没想到他会……”秦瑶低声抽泣起来。
“请您节哀，多保重自己的身子。我们今天是想找您了解胡学刚自杀前的一些情况。”葛队长暗中注意观察她神态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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