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弛驹看着一直没有说话的女诗人,奇怪地问道:“鸣松,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得先回去呀?”
钱鸣松没有理会周弛驹的话,转身问李艳梅:“医生都到哪里去啦?怎么也没人给咱们一份检验报告啊?”
李艳梅问:“什么检验报告?”
钱鸣松说:“死亡原因呀。”
周弛驹说:“这不是很明确的嘛。”
钱鸣松问:“明确什么?”
周弛驹说:“老孙是摔死的。这是大家都亲眼看到的。难道还会有什么问题吗?”
钱鸣松摇了摇头,说:“我看问题不那么简单。”
赵梦龙问:“那你认为老孙是怎么死的呢?”
钱鸣松说:“我怎么会知道呢?我只是觉得老孙死得有些奇怪。挺大的一个人,一个跟头就摔死啦?”
周弛驹说:“那有什么可奇怪的?我告诉你,人的生命脆弱得很!说死就死。”
李艳梅用疑问的目光看着女诗人,问道:“鸣松,你好像有什么想法。咱们都是老同学了。你的心里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钱鸣松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总觉得老孙的死和那些白蝙蝠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李艳梅又问。
“我也说不清楚,就是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钱鸣松说。
“诗人的感觉,还是朦胧诗,对吧?”周弛驹说。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吴凤竹瞪了丈夫一眼。
“我不是开玩笑。其实,我只是想知道鸣松到底有没有什么根据。”周弛驹解释之后又向钱鸣松说了一句,“对不起。”
“没关系,我不在乎。”钱鸣松宽容地笑了笑,但是那笑容显得不太自然。
吴凤竹说:“我倒觉得鸣松的话有一定道理。”
“为什么?”李艳梅又把目光转向了吴凤竹。
“你们忘了那个女导游说的话啦?”
“什么话?”
“白蝙蝠是通灵性、识善恶的,而且……”
“而且什么?”周弛驹用责怪的目光看着妻子,说道:“你怎么能够相信那种导游的话呢?”
“我不是那个意思。”吴凤竹解释说,“我是想,那些白蝙蝠的身上会不会带着什么有毒物质,把老孙给毒死了呢?”
“您这想象力可真够丰富的!”周弛驹苦笑道。
“有道理。”赵梦龙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李艳梅扫了大家一眼,说:“你们这是怎么啦?怎么今天说起话来都这么难懂呀!”
“我觉得你们的说法儿太悬了点儿。不过,你们倒让我产生了另外一个念头。你们说,这里会不会有医院的什么事儿啊?”周弛驹这回没用他的大嗓儿。
“你是说,医疗事故?”钱鸣松小声问。
“这是一种可能性,还有别的可能性呢。比方说……”周弛驹的话被开门声打断了。众人回头,只见两位身穿白大褂儿的医生走了进来。
由于孙飞虎是个局级干部,所以当地有关部门非常重视。要说这种干部在北京多如牛毛,但是在武夷山这种小城市里可就绝对是“大官儿”了。当地的有关人员自然要对“来自中央的领导同志”负责了。
武夷山市医院的冯院长和负责给孙飞虎治疗的陈医生一起来到急救室。冯院长首先向李艳梅等人表示慰问,然后谨慎地说道:“我们对孙局长的抢救工作是竭尽全力的。凡是能够采取的措施我们都采取了。陈大夫也是我们医院里最好的医生。但是……我们没能救活孙局长。对此,我们感到非常难过,非常难过。”
李艳梅语音平静地说:“医院确实尽到了努力,这是我们都看到了的。陈大夫这两天就基本上没有睡觉。我的心里非常感激。冯院长,您放心,我不会提出任何无理要求的。”
冯院长如释重负地说:“谢谢,谢谢!您能够理解我们的工作,我们非常感谢,非常感谢!”
李艳梅说:“您太客气了。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
“您请问。”冯院长的表情又有些紧张起来。
李艳梅犹豫了一会儿,似乎是在考虑措辞,然后问道:“我想知道,老孙究竟是怎么死的?我是说,他真的是因为头部的摔伤而死的吗?”
冯院长说:“啊,这个问题最好由陈大夫回答。”
陈大夫看来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了,他向前走了一步,很从容地说:“坦率地跟您讲,我现在也还不能确定孙局长的死亡原因。根据我对病人的观察和我的经验,我认为孙局长头部的伤不足以导致死亡。”
钱鸣松在一旁忍不住问道:“您的意思是说孙飞虎并不是摔死的,对吗?”
“我们的意思不是说摔的那一下和孙局长的死毫无关系。但是我们认为,摔伤可能只是孙局长死亡的一个诱因。”冯院长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补充道。
“那么他死亡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呢?”钱鸣松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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