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大力笑容可掬地说:“郑队长,辛苦啦。我刚才看见那五个客人回去,知道你们是刚完成工作。走吧,一起去吃点夜宵啦。我请客。”
郑建军说:“谢谢冯老板,但是我们得立马赶回去,局长还等着听汇报呢。”
“不肯赏脸?”
“哪里,哪里。今天确有公务,改日一定奉陪。”郑建军说着,拿起手包,跟王卫红和冯大力一起走出会议室。在楼道里,他看见楼道尽头有一间小屋,关着门,跟黑云仙楼二层的小屋差不多,便问道:“冯老板,那间小屋是干什么用的?”
冯大力带着他们走过去,说:“给红云仙预备的。生意人嘛,没别的意思,就是图个吉利啦。哈哈哈。”说着,他打开那个小屋的门,让二位刑警参观。
这个房间比一般的客房小,但是里边的陈设也差不多,就是在墙上多了一张红云仙的油画,在桌子上多了一个香炉。
郑建军看了一圈,说:“冯老板,我记得黑云仙楼上也有这么一间小屋,但是不开门。为什么?”
冯经理笑说:“郑队长是本地人,应该知道五云仙的传说吧。那黑云仙可是只见坏人,不见好人。你说我能随便开门,让客人们去看吗?哈哈哈!归根结底,还是图个吉利。郑队长,如果你们不在乎,我可以打开让你们看看啦。”
“还是不见为好。”郑建军也笑了。
十 以书为媒,证据学家开金口
夜深人静,佐敦公园的喷水池中传来阵阵蛙鸣。
我独自坐在小屋的写字台前,冥思苦想。然而,我的思维无论如何也无法集中到面前的纸上。我坚持了一段时间,终于明白自己的努力又将毫无结果,便索性关上台灯,在黑暗中漫无目的地望着窗外的夜景。
对面的楼窗里稀稀拉拉地亮着几盏或明或暗的灯。远处的天际若隐若现地闪烁着几点星光。东北方向那个被聚光灯从下向上照得通明的教堂尖顶在黑暗的夜空中显得格外醒目,宛如一座神话中的城堡或者天堂中的楼宇。然而,我此时没有欣赏夜色的心境,因为那并不怎么响亮的蛙鸣已然吵得我心烦意乱了。
最近,我的工作进展得不太顺利,或者说,我总是找不到工作的感觉。时间一天天流逝,而离我此行任务的完成却还遥遥无期,甚至都看不到一点希望。这才是我心情烦闷急躁的主要原因。蛙鸣似乎越来越近,越来越响。我知道自己再坐下去也是白白浪费时间,便无可奈何地关上门窗,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上午,我决定改变一下工作方式,就放下手中的笔,找出那本关于证据学的书,坐在窗前认真阅读。然而,书中的内容比我想象的更为深奥,或者说更为枯燥。我看得很认真很吃力,却总是不得要领。我告诉自己万事开头难,只要看进去就好了。于是我强迫自己阅读。但是在读了好几十页之后,我仍然觉得大脑中一片空白,似乎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过,或者说什么都没有记住。
也许,这本书并没有任何过错。也许,我根本就不应该企图在书中寻找什么感觉,而应该到外面的现实生活中去开拓思路。然而,在这陌生的环境中,我又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到什么地方去寻找我想要的东西。于是,我感到一阵难以名状的怅惘与忧愁。
午饭后,我睡了一觉。工作不见成效,睡觉的效率倒是挺高。我宽慰着自己。起来之后,我又别无选择地坐在桌前阅读了一阵儿,然后拿着那本书走出旅馆,来到佐敦公园。
这些日子,我几乎每天下午都到公园里来,以便寻找与那位杨老先生交谈的机会。虽然他每次见面都只和我简单地打个招呼,没有交谈之意,但我仍然锲而不舍。我相信功夫不负有心人。此外,这公园里环境幽雅又不乏游人,还有同胞坐在身边,我的心里比较充实比较安逸。
我沿着小路走上山坡,果然在那个长椅上又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我走过去,向杨老先生问好。他依然像往常那样用最简洁的语言回答了我的问候,然后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我坐到他的旁边,打开手中的书,心不在焉地阅读起来。
突然,这位从来不主动跟我说话的老先生张嘴问道:“何先生,你看的是什么书?”
我愣了一下,很有些喜出望外,连忙把书合上,递过去,说:“是一本关于证据学的书。”
杨先生扫了一眼书的封面,又问道:“你对证据学很感兴趣?”
“谈不上很感兴趣,我只是想学习学习,因为我现在做的事情需要了解这方面的知识。”
“你还看过其他关于证据学的书吗?”
“没有,这是第一本,而且才看了几章。”
“那还好。我告诉你,这本书根本就不值一看。”
“为什么呢?”
“因为编这本书的人自己都没有弄清楚究竟什么是证据。”杨先生看了一眼我夹书签的位置,又说,“既然你已经看了不少内容,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什么是证据?”
我暗自庆幸自己终于找到了能让这位老先生感兴趣的话题,连忙说:“我看过证据的概念那一节,但是没记住。”说着,我打开书,翻找着。
“算啦,别找了。那书上说,证据就是证明案件真实情况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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