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黄旗。”
“那不敢。打死我也不敢。”
前面堵车了,这在武夷山市可不多见。他们的车跟着车队慢慢往前挪,到了路口,才发现是一个汽车司机和一个骑摩托车的人在吵架。他们看了看,没有碰撞也没人受伤,大概就是谁蹭了谁或者谁挡了谁。郑建军无心过问,一踩油门儿,把车开走了。
当车速恢复正常之后,王卫红把话题转到了案件调查,问道:“郑队,你说那个买药的姑娘和孙飞虎的死有关系吗?”
郑建军说:“肯定有啦。”
“这么肯定!根据什么?”王卫红转过身来,看着郑建军。
“当然有根据啦。我告诉你吧,这是呋喃丹帮助我得出的结论。”郑建军有些故弄玄虚地说,“我们已经知道了,呋喃丹是一种新型的有机农药,属于氨基甲酸酯类农药。对不对?它的特点是不好溶解在水里。怎么样?还挺有学问吧?”
“现学现卖。”王卫红撇了一下嘴。
“这就不简单。”郑建军笑了笑,继续说道,“我昨天又查了一下有关的资料,还真有收获。最近这几年,在咱们国家已经出现了一些服用这种农药自杀的案例,但是还没有用它投毒的案例。为什么呢?因为这种农药不能溶解在水里,不太适合于投毒。相比之下,砒霜就强多了。”
“所以投毒的人选择砒霜的比较多。这我知道。”
“我刚一说你就知道啦?行啊,这可真是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那我就不用说了吧?”郑建军把车开得飞快,不停地超车。
“有就说,别卖关子。”王卫红假装生气地转回身子,不看郑建军了。
“好,不开玩笑,说正经的。”郑建军收起笑容,说道,“这就产生了一个问题。对不对?为什么给孙飞虎投毒的这个家伙没用砒霜,却用了这种本来不适于投毒的农药呢?这是不是有些反常?对不对?”
“这个问题我倒还没想过。”王卫红的身体又转了过来。
“我认为,这说明投毒者事前没有准备,临时抱佛脚,抓到什么就用什么。对不对?”
“你说作案人是临时起意?”
“对呀!你想想看,如果她早有投毒的打算,那他就应该事先准备好砒霜或者其她好用的毒药了。对不对?用呋喃丹投毒,就说明她一定是临时起意。”
“我看不一定。孙飞虎他们大老远地跑到这里来,什么人会突然产生杀死他的念头呢?我觉得还是预谋杀人的可能性比较大。”
“误会了。我说临时起意,是说的投毒,并不是说杀人。我没有说那家伙是临时产生了杀人的念头。其实我完全同意你的看法:这是预谋杀人。但是我认为,那家伙原来没想投毒。孙飞虎是到这里以后才突然得了病。对不对?这等于突然给凶手提供了借吃药投毒的机会。于是凶手才决定去买毒药。但是,她人生地不熟,上哪弄砒霜去?没办法,只好凑合用呋喃丹。从另一方面说,用这种农药也比较隐蔽。没人用过,不容易被人发现,也不容易被人怀疑。对不对?”
“这就能说明那个买药的姑娘肯定和本案有关吗?”
“当然啦。这么说吧,用呋喃丹投毒,说明是临时起意。对不对?临时起意,就得在本地买药。对不对?我们查过了,这里只有那一家供销社卖呋喃丹,所以凶手只能在那儿买,没别的地方。对不对?再从那个姑娘买药的时间上看,正好是孙飞虎得病的第二天。这是巧合吗?不像。所以我说,那个姑娘肯定和这个案子有关系。对不对?”
“有一定道理。”
“什么叫有一定道理?很有道理。”
“这么说,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要找到那个买呋喃丹的姑娘了。对吗?”
“如果能找到,那当然谢天谢地啦。但是就怕找不到了!”郑建军加快车速,超过一辆拉竹筏的拖拉机,然后问道,“你说,那个姑娘会是凶手吗?”
“我觉得可能性不大。”
“你的根据是什么?”
“就是……感觉。推理是你们男人的强项,感觉是我们女人的强项。”
“那也不能毫无道理呀。瞎感觉?”
“什么叫瞎感觉?我们的感觉也是有道理的。”
“什么道理?”
“如果是那姑娘的话,那她也太胆儿大了。自己去买药,那不是很容易暴露吗?”王卫红觉得自己表达得不够准确,就又补充道,“一般来说,犯罪分子都会想方设法掩盖自己的行踪。在这种投毒案件中,谁不知道刑警肯定得查毒药的来源?因此,我认为那个姑娘很可能是替别人买药。”
“真正的凶手为了隐藏自己的行踪,找了一个姑娘去替他买药。好,英雄所见略同。”
“你也这么认为?”
“对。你还记得我刚才问售货员的问题吗?”
“什么问题?”
“那个姑娘进门以后是怎么说的,是问有什么农药还是直接说要买呋喃丹。记得吧?”
“记得。我当时就觉得你问那个问题是有目的的。”
“当然,我就是想证明这一点。你想想看,一般人去买东西,进门总应该先问一下售货员有没有她要买的东西,例如,有没有呋喃丹,或者问,都有什么农药。对不对?当然,如果货架上就摆着呢,一眼就看见了,那她也可能直接说。但是我看了,货架上既没有呋喃丹,也没有呋喃丹的标签。那个姑娘怎么知道人家肯定有呋喃丹呢?这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不久前刚刚买过,知道那里有,所以进门就买;另一种就是别人让她去买的,说那里有呋喃丹,她进去就可以买。对不对?你认为在咱们这个案子里,哪种可能性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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