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向东在细嫩的春风中提议:进行进洞精度团体赛,每一对情人为一个参赛队。
全体大笑。原来南向东很聪明地请来了足够的女记者,既花样翻新地过了情人节,又实际上举办了一次记者招待会。一俟兼并开始,全市各主要报纸还可进行跟踪报道。
所以管局长不止一次地说,南向东完全是个社会活动家。
此刻,社会活动家眉开眼笑地宣布:为了提高办事效率,消除心理障碍,“情人组合由组织上统一安排,任何人不得拒绝天作之合”。
全体又大笑。果见有服务小姐端上了盘子,里面是几个一模一样的信封。
但细心的小卓发现:共有七位女士,却只有六只信封。
南向东说:“管局长不必抽签。他的情人就是我,各位难道看不出来?”
坦荡如此,更是全体大笑。水泥厂长说唉他唯一的希望破灭了。小卓说他也是,又笑。气氛好极了。
及至抽签,才发现还有深意。原来信封中除了女士称谓,还有红包200元。那么由先生根据“天意”亲手将红包交到女士手中,岂非头等美事?
这样,不要第七只信封,也表现了作为联络者的南向东的真诚与仗义。因为钱是建发公司出的。
所以小卓悄悄对他的同学说:“你何必呢?又不是我自己的钱。”
南向东说:“干活儿就要干漂亮。我说的是你。”
民营都是私人钱,所以要尽量低成本高效益。
小卓也只好默默点头。
而且,由自己“亲自去陪最高长官”,自然也是一种用心。
在打球的间隙,管局长抓住机会对南向东说:“晚饭后小南自己有没有安排?没有?那好,我想请你去喝茶,好不好?”
南向东欣然应允。为此管局长还让自己的司机将车开回机关,晚饭后由蟠龙的车送送他,南向东亲自开车,这样比较自然。
刚刚商定不久,大约5点钟吧,管局长的手机响了,是丛处长打来的,要他即刻赶去,有重要的事情相告。
管局长很为难,说这边已经安排好了,不好走。
丛处长说我知道你的安排,正因为如此,才来敲破锣(捣乱)。
管局长自然感到奇怪,不由得走到远处,一迭声地问。
丛处长说:“我这个人是不大开玩笑的,是不是?这些事,电话里不好说。你听我的话,赶快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你明白真相以后,如想继续你的安排,完全有时间的。嗯?”
管局长沉吟之后,答应了。当时并不认为真有什么紧急情况,而是想到这个哥们儿是管着媒体的,他真要闹起别扭来,有些事就难办了。
因为他非常清楚,丛处长也是动了南向东的心思的。这家伙的突然离婚,完全可能是冲她去的。只不过两人都已久居官场,什么事都稳得起,什么话都掖得住……何况哥们儿多年,为一个娘们儿闹翻岂不贻笑大方?
南向东若不想嫁人,大家都是朋友;若是结婚,格局自然明朗,哥们儿之间何苦较劲儿?
丛处长嘱咐:“不要说是我找你。”
“这个自然。”管局长一口答应。
然后去对南向东说,局里有了急事,要赶去处理,晚饭就不奉陪了,但一起喝茶也许还行,敬请理解,并代为解释,云云。
南向东似乎有些失望,这使管局长很感动,就认真地说:“我一定陪你喝茶。最多不过稍晚一点儿,你等我的电话。”
南向东摊开双手,洒脱地说:“那有什么办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尽力而为,听其自然。我等你的电话。”
一路有些堵车,管局长心中焦急。他巴望同丛处长早些了事,好与南向东正经八百地过个情人节。这应该是第一个真正的情人节;前面那几个,都是莫名其妙的取乐而已,是同谁过的,想也想不起来了。
到了约定的云顶酒楼,天已经黑了,丛处长已在临窗的一个小隔间等候多时。
丛处长吩咐小姐上菜,然后斟满两杯酒。
管局长看着酒瓶,说:“哟,茅台!两个男人,在情人节喝茅台酒,丛兄你幽默,你幽默!”
丛处长说:“这是新华社贵州分社的朋友送的,是茅台酒厂送给他的。惟其是真酒,所以千里迢迢捎了来。我也一直舍不得喝。干了吧,干了我有话说。”
放下酒杯,丛处长问:“下午你是不是同南向东在一起?”
管局长略为尴尬,随即坦然答道是的,正要一起吃晚饭呢。“是她联络了三方,啊不,四方,还有新闻界……那事你是知道的,协作水泥厂。”
“有几方,无所谓,我只是不愿你同那个女人共进晚餐。我是在救你。”
管局长笑起来:“老兄心思,我也明白,我也理解。只是怎么叫救我呢?”
“当然是救你。以后你就明白了。”丛处长自斟一杯,一口干了,“管兄你虽然混迹官场,为人却是坦荡,不像我,是一条阴毒蛇。”
“丛兄你怎么这样说自己呢?”管局长以手击案,正色道,“你只是性格内向嘛!西北人话少。而已而已。”
“管兄你是不是对南向东很有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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