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中国侦探小说精选_任翔【10卷完结】(14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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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完之后,又仔细看了一遍,在桌上折了一下,放到抽屉里。然后,把衣服脱掉,躺到床上睡去了。

  田鹤拿着袁横的书面材料,向团长汇报去。

  团长正在埋头审查袁横最近写成的新剧本,他很赏识这个新剧本的人物性格,这比起他前两部作品又提高了一步。团长赞叹这个青年作家的才能。

  田鹤把报告递给团长之后,就坐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看着团长阅读时的神情。

  团长看完之后,没有发表意见,他抽出一支烟,在桌面上顿了顿,擦着一根洋火,把烟点燃,慢慢地吸了两口,然后向田鹤问道:“你看这人怎样?”

  田鹤看了看团长,答道:“从前我对他的印象很好,感到他老实、谦虚、上进。但自从他为婚姻问题暴露了思想以后,我对他的印象就改变了。我看这人,好像表面一套,骨子里又是另一套。从他这次交代的问题来看,就可以说明这点。”田鹤说完后,又看一看团长的脸色。

  “唔!这个青年人是有不老实的地方。”团长以肯定的语气说道。“但从旧社会出来的人,沾上点虚荣不老实的坏意识,那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一个有才华的年轻作家,那是不容易得的,这需要我们加以大力地爱护、关怀、培养与教育,不要因为看到他一些坏的地方,就对他冷下来。我们是能够把他改造过来的。你要从好的方面想,不要从坏的方面想。这次他肯自动地交代出自己的问题,是好的现象,不是坏的现象。”

  田鹤觉得团长的意见也对,我们培养出一个有才华的青年作家,的确是不容易;但是这个人是不是忠诚坦白的人,却值得担心。

  “我们对他的历史是不是需要作一些调查呢?”田鹤向团长问。

  “可以调查一下。”团长不大经心地答道,“你把创作组的学习情况向指导员汇报一下,并征求征求他的意见。”

  田鹤看团长并不重视他的意见,也就没有坚持下去。沉默了一会儿就走了。田鹤走后,团长又埋头阅读袁横的新剧本,看到妙处,团长的嘴里就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袁横交代了他这段伪造学历的问题后,情绪表现愉快、活跃。在每次小组会上都积极地发言,慷慨激昂地批判隐瞒自己历史而又不肯交代的人是如何的坏。看来,他现在好像真是一点隐瞒与欺骗的事情都没有了,他似乎真的变得轻松愉快,变成这次运动的积极分子了。

  十

  一年一年地过去了。这个特务分子已被“培养”成为颇有名气的作家和诗人。他的作品在全国各大杂志上登载。团长陈德也沾沾自喜地感到他培养新生力量的成就。

  一九五五年的春天,袁横和刘玉的结婚请求被批准了。

  吴斌听到这消息后,心中闷闷不乐,虽然他和刘玉的感情已经割断了好几年,但今天听到他们要结婚,心中那股难受的劲头,总是难以抑制的。

  夜深了,吴斌还没睡下,他趁此回顾了自己这几年来的经过:

  刚参军的时候,心情很兴奋,那时刘玉还没有丢开他。但由于自己进步慢,大家向前进,他掉在后头。她入了团,他却还是个群众。在文学工作上,这么多年,还没有写出像样的作品来,空挂着创作组员的名字。因为这,他失掉了刘玉的心。

  他越想越痛心,越难过,他猛然从床上跳起来,大声嚷:“我落后!没出息,但我总算是对革命忠诚,给革命做了些工作!”

  同宿舍的同志被他这嚷声吵醒。那同志把被子拉开,探出头来问道:“怎么啦?说梦话哩!”

  “我没说梦话,说的是痛恨我自己不进步!”吴斌生气地答。

  “呵!你还没有睡?是不是因为刘玉明天要结婚?”同伴躺在床上,侧过身来问。

  “结他们的去吧!”吴斌没有看对方,答道。

  同伴把被子往身上一裹,坐了起来,带着安慰的口气向他说:

  “算了吧,你还为她烦恼有什么用呢?要知道,爱情是不能强求的,她既然真的爱上别的同志,你就不要嫉妒。”

  “我对她的问题,经过这几年,也早已看开了。她结婚,我不嫉妒,我衷心祝福她得到真正的爱情,希望她幸福。”吴斌也坐了起来,把唾沫咽了一下,“但她引起我的感慨:我在恋爱问题上失败了,在事业上也没搞出名堂,人们还看我是个落后分子。我难过!”

  同伴把被子披在身上,下了床,走向吴斌面前来,说:“同志,别老在个人主义里转圈子……明天我陪你上公园去玩一天!”

  袁横已经婚后三个月了,他们的新婚生活,过得很缠绵。白天,两人工作去,晚上回到宿舍来。

  有一天,很晚袁横还没回来,刘玉为找什么东西,偶然从他的衣箱的一个暗袋里,翻出一小包相片来,她把它打开,相片很多,有穿西服的,有穿国民党军衣的。刘玉特别注意的一幅,是一个国民党军官,看到这反动军官的相片,她就回忆起之前学校里那个国民党军训教官,这是每个同学都痛恨的人物。她心里顿时生起一阵厌恶情绪,怎么自己的爱人还把这种反动人物的照片,保留到现在,真是不解。她翻过底面,上头写着:“惠中兄惠存。弟顾武赠,一九四七年。”刘玉惊愕地叫了一声,她想起这个顾武,就是她们学校里那个反动的军训教官,他逮捕、拷打过学校的进步同学。怎么袁横跟他交往呢?她心中惶惑。可能这照片不是给袁横的,她从没听他说过“惠中”这个名字。她又把其他的照片的反面翻过来,也有几张写上“惠中兄存”的字样,这样看来,惠中就是袁横无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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