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莽勒戈浑身充满劲头,他兴奋地对戈龙说:
“戈龙,咱们已经完成了任务,现在马上离开这里,把到手的情报送回去!”
说着,莽勒戈捡起驳壳枪,然后,又取出了藏在瓦罐里的两颗手榴弹,把它们插在后腰里。
戈龙说:
“阿达,你有三样家伙,可我呢,一样也没有。”
“别眼红,反正这三样你都不会用。”
莽勒戈说着,瞥见了帮雀利丢在楼板上的牛角尖刀,上去捡起来,递给了戈龙:
“喏,拿着吧,也许能用得上!”
戈龙接过牛角尖刀,不满意地伸出舌头。他在帮雀利身上又乱翻了一阵,没翻到什么家伙;最后,不甘心地解下了帮雀利后腰上的皮刀鞘,将牛角尖刀插进鞘里,别在腰上。
莽勒戈带着戈龙来到马棚,用特约丢在墙角里的棕麻片缠裹住枣红马的四蹄,然后,牵着枣红马,悄悄地穿过后院的小门,消失在约哈古森林。
这时候,普利诺带着曼萨老板和几个匪徒来到了堆放杂物的竹楼下。
普利诺在竹楼外没有找到帮雀利,心里直犯嘀咕。他轻手轻脚地登上了木梯,正要扒门缝往里看,突然,“吱嘎”一声,竹门从里面被推开了,满身血淋淋的帮雀利,两手捧着血脸,像长了三只眼的魔鬼,歪歪斜斜地靠在门框上。
“啊!——”
普利诺吓得连叫声都走了调。
帮雀利摇晃了一下血淋淋的身子,吃力地张开了被血糊住的嘴巴:
“……跑……跑……”
话没说完,“嘣噔”一声,像一棵被拦腰砍断的树干,直挺挺地栽倒在楼板上。
“跑?往哪儿跑?这约哈古森林是关虎的笼子捕鹰的网,他们跑不出去!给我追,给我追!”曼萨老板突然吼叫起来,两只眼珠子瞪得像要从眼窝里弹出来似的,“他们要回格黑寨,就离不开马帮路。快给我追!不管是老的还是小的,一个活口也不能留,一定要追上他们,一定要杀掉他们,一定要拎着他们的脑袋来见我!”
曼萨老板判断得不错,莽勒戈和格黑寨的确没有离开马帮路。他们不能离开马帮路,离开了,就会在茫茫无际的约哈古森林里迷失方向。
莽勒戈搂着戈龙骑在马背上,枣红马驮着父子俩沿着马帮路飞快地跑着。
在地面上摩擦的时间久了,裹住马蹄的棕麻片渐渐磨烂,露出了蹄子。于是,“咔达达,咔达达,”马蹄声响起来了。
这马蹄声,在寂静的森林里,传得很远,似乎从森林深处还不断送来重叠的回音。
可是,没有多少时间,莽勒戈就辨别出来,那回音不是重叠的,而是杂乱的;不是单马四蹄,而是群马数蹄。
不好,是匪徒们骑马追上来了。
莽勒戈双腿接连狠夹了几下马肚子,枣红马发狂似的朝前狂奔起来。
“阿达,”戈龙被颠得浑身像散了架似的,“怎么啦?”
“他们追上来啦!”
“咱们能跑过他们吗?”
“要是跑不过,你说怎么办?”
“那,咱们就停下来,打他们一顿!”
“要是打不过呢?”
“打不过?为什么打不过?”
“他们人多啊!”
“……那,那咱们就跟他们拼了,反正不能让他们占了便宜!”
“拼了可不行啊,戈龙,记住,咱们的任务是把到手的情报送回去,不管怎么样,也要把情报送回去!”
“那——我听你的命令。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这时,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响了。莽勒戈回头一看,已经隐隐约约地看得见两个跑在最前面的匪徒了。
莽勒戈从腰间拔出驳壳枪,扳开了大机头。
正在这时,“砰!砰!”匪徒们首先开枪了。
子弹“嗖嗖”地穿过莽勒戈的头顶,飞进树林中,打得树叶直朝下掉。
“好个遭豹子抬的,先动手啦!我叫你尝尝爷爷的厉害!”
莽勒戈咬着牙根骂了一句,朝后一甩驳壳枪——
“砰!砰!”
两个跑在最前面的匪徒应声滚下马背。
可是,后面的匪徒又紧跟着冲过来,枪声也开始密起来。
莽勒戈接连甩出两枪,又放倒了一个匪徒。突然,他感到右腿肚子像被蝎子蜇了一下似的。糟糕,叫子弹咬着啦!
“戈龙,咱们不能再骑着马跑啦,后头的枪打得太密!”
“那怎么办?”
“听我的,准备下马钻林!”
莽勒戈说罢,忍着伤痛,又猛力夹了两下马肚子。枣红马理解主人的心情,它竖直耳朵,放开四蹄,刮风一般飞腾起来,把匪徒们远远地甩在后面。
看看身后没了匪徒的影子,莽勒戈在一棵高大的榄仁树旁,使力勒住马缰绳。
枣红马长嘶一声,跃起前蹄,收住身子。
莽勒戈趁势用胳膊夹住戈龙,翻下马来。当他的右腿落地的时候,疼得整个身子朝后边一歪。
这一歪,让戈龙看见了:
“阿达,你腿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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