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别跑!”
这一声喝,惊得另外两个匪徒像生了根儿似的,站在那儿动不了啦。
手榴弹“嗞嗞”地冒着青烟……
可是,万万没有料到,当青烟冒尽了的时候,手榴弹竟没有炸响!
这是一颗臭弹。
“啊!”莽勒戈惊叫一声,浑身冒出冷汗,额头上的青筋一条条鼓棱出来。
土匪们一见手榴弹没响,一下子都来了精神。
莽勒戈大举起手榴弹,冲普利诺的脑壳狠砸下去。
普利诺一偏头躲过。
莽勒戈扑了个空,不容他再举起手榴弹,四把尖刀就一齐捅进他的心窝……
像一只钻进了网里的鱼儿,戈龙在茫茫无际的森林里奔跑着,扑撞着,寻找着出口。
他不知道方向,他无法选择道路,只是跑,只是跑,只是一口气朝前跑。
身后隐约传来一阵阵枪声。他知道,那是阿达跟土匪交上火了。
他咬紧牙关,更加快了脚步。
跑着,跑着,戈龙发觉前面的树木有些稀疏了。啊,跑到森林边缘了吗?
不,这不是森林边缘,而是一片阴森森的沼泽地。
不断地从下冒出的泉水,沤倒了一大片树木。这些树渐渐腐烂了,溶化在泥水里;而数不清的喜欢泥水的低矮植物,一蓬蓬、一簇簇,从稀溜溜的泥水里生长出来,覆盖在表面上,形成了一片沼泽地。在约哈古森林里,有不少大大小小的沼泽地。由于形成年代不一,深浅也不一。浅的沼泽地,稀泥刚没小腿,可以蹚过去;而深的沼泽地,稀泥能齐胸,万不能下脚。
戈龙被沼泽地拦住了去路。一眼看上去,这片沼泽地并不深,眼前十来步远的地方,簇生着一大片灌木丛,连接着前面的树林。
我人小身轻,只要能蹚过沼泽,就能踩着灌木枝子跑进对面的森林里去。
戈龙这么想着,刚要下脚,忽听“扑啦啦”一声响,一只绿脖野鸭从树林里飞出来,越过沼泽,落到灌木丛边。它正要钻进灌木丛里,突然,“哗啦”一下,沼泽里蹿出一条满身泥污的鳄鱼,不等野鸭飞逃,鳄鱼就一嘴咬住鸭翅膀,扭动着长长的身躯,拖着挣扎的野鸭,钻进灌木丛里。
戈龙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哦啊!幸亏自己没有下脚!这么大一条鳄鱼能躲起来袭击野鸭,说明这片沼泽地水深泥烂,下脚进去就会送命。
戈龙抓抓后脑壳,正暗自庆幸,忽听头上响起一阵“吱吱哇哇”的乱叫声。抬头一看,只见几只灰色的懒猴,拖着细长细长的尾巴,惊慌失措地从树顶上逃窜过去。
啊?昼伏夜出的懒猴,白天从来都是躲在树上睡大觉的,现在怎么会慌成这个样子了呢?是什么东西惊了它们?
戈龙竖耳一听,林子里隐约传来“扑腾扑腾”的脚步声。啊,是阿达干掉土匪追上来了吗?
再一听,不对,脚步声不是一个人的,而是几个人的。是土匪追上来啦!
戈龙一回脸,瞅见了自己留在泥地上的一溜儿脚印。这脚印,像一个个用树棍戳出来的小窝窝,十分明显。
糟糕,土匪顺着脚印追来啦!
这可怎么办?沼泽是过不去啦,只有回身往林里跑。他看到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朝森林方向斜倒着一棵大树,心里头一阵高兴:
哎,从这棵大树的树身上跑过去,不就留不下脚印了吗?
戈龙正要起步,又转念一想,自己的脚印突然在沼泽地边消失,土匪绝不会罢休的,一定会到处寻找。嗯,干脆,把他们引进沼泽里去,让他们痛快地洗个泥巴澡。
想到这儿,戈龙来了主意。他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扑”的一声丢进沼泽地里;然后,又接连捡起几块石头,一块比一块远一点地丢在沼泽地里,一直丢到灌木丛边。这些石头逐渐往泥水里沉下去,在沼泽地表面上,留下了一溜明显的小泥窝窝。晃眼看上去,就像一串脚印。
做完这一切,戈龙纵身一跳,跳上了斜倒着的大树,顺着树身,跑进森林里。
当戈龙矮小的身影,被密密的树林吞没了的时候,汗流浃背的普利诺带着匪徒们追到了沼泽地边。
跑在最前面的是一个高个子匪徒,这家伙刚刚入伙不久,对老林还不熟悉。他一眼看见沼泽地上的那一溜泥窝窝,认定这就是戈龙的脚印,扯着脖子大叫起来:
“小狼娃子从这儿跑去啦!”
他边叫边冲下沼泽地。
“别下去!”跑在后面的普利诺大声叫喊。
可是,晚了,高个子匪徒已经下了沼泽地。他才往前扑腾了两三步,就一下子陷进稀泥里。
“啊!——哇!——”
陷进沼泽里的匪徒一边乱叫,一边舞动着两手,想从稀泥里拔出脚来。可是,他越是扑腾,越陷得深。“咕嘟咕嘟”,冒着气泡的乌黑的稀泥,渐渐吞噬了他半截身子。他用尽气力挣扎着,惨叫着:
“啊!——哇!——救救我!救救我!”
像是回答他的呼救,灌木丛里一条接一条地钻出了五六条面目狰狞的沼泽鳄。它们一个个龇着尖牙,咧着大嘴,鼻喷恶气,眼闪凶光,扭着疙里疙瘩的身躯,争前恐后地爬进沼泽里,直冲扑腾挣扎的匪徒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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