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中国侦探小说精选_任翔【10卷完结】(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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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荣抢着说:“不但冤枉,简直是诬陷!伊既然这样子公然诬陷我,我准备提起控诉。”

  “控诉的问题姑且慢慢地谈,现在你既然不承认行凶但应得从事实上辩白。”

  “自然,我知道玲玲是岑纪璋打死的,这就是鲜明的事实。”

  “真的了,岑纪璋为什么要杀死玲玲?”

  “他爱上了俐俐,玲玲不赞成,他恨玲玲,就杀死伊。”

  “事情这样子单纯?有实际的佐证吗?”

  “有。上礼拜五夜里,纪璋和俐俐在后园里棕树底下不知干什么事。玲玲看见了,把俐俐叫进屋子里来。纪璋就干涉,跟玲玲吵起来。”

  “吵得厉害吗?”

  “大家破了口,至少打起来。”

  “你亲眼看见的?”

  “不,老许告诉我,事情决不假。你不信,可叫老许来问,金生也知道。”

  汪银林点点头,又问:“这一回事就是纪璋杀人的动机吗?可还有别的事?”

  大荣又不耐地说:“这还不够吗?你得知道,一个男人爱上了一个女人,如果有阻碍,他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纪璋就是这样一个人。”

  “就算如此,这里面有矛盾了。你说纪璋是爱俐俐的,但昨夜里俐俐同样被击打,不过没有致命。这一点你怎样解释?”

  大荣不再能对答如流了。他看看银林,又看看橱门上击碎的玻璃,好像一时找不出恰当应付的话。

  他吞吐地说:“也许——也许——”

  “也许什么?也许另外还有一个凶手?”

  “不是!凶手是一个,通同的人也许另有一个。”

  “有通同的人?谁?”

  “俐俐!”

  汪银林摸一摸他的浑圆的下额,又问:“俐俐怎样子和纪璋通同?”

  大荣把一手支叉在他的腰部:“纪璋爱俐俐,恨玲玲;俐俐自然也恨玲玲。他要解除阻碍,伊也自然赞成。他觉得他杀了玲玲,情节太显露,容易受嫌疑。但是要是俐俐也受些伤,人家就不会疑心他。因为他和俐俐有勾搭,这屋子里谁都知道。凶手打死了玲玲,再打击俐俐,人家一定不会想到是他干的。你想这计策巧妙不巧妙?”

  话未尝不言之成理,在事实上确有可能性,不过从这个人的嘴里说出来,我就不相信。这是不是我有了成见,才有这意念,当时我也不知道。汪银林显然也受了些影响。他移目瞧霍桑的时候,他的眼光中就有这样一句问句:“你看这也有可能性吗?”

  霍桑果真接口问道:“那么你说俐俐的伤是假装的吗?”

  大荣恶意的眼又向霍桑刺一下,答道:“自然。我相信伊的鼻子里血是伊自己弄出来的——或者是纪璋故意在伊的鼻子敲一下,弄出些血来装腔!”

  “装腔?伊的说话是完全假造的?”

  “当然,这小女人一直会装腔!见了人总是胆怯怯地,好像受足了亏,怪可怜,我最恨这一套。”

  霍桑不答。他的嘴唇上有一丝微笑。那是含有轻鄙性的,分明在申斥大荣的信口开河。不过不曾用言语发表。这表示我完全同意,因为我绝对不相信俐俐会做伪。女子们擅长装腔作态的固然不少,我也阅历得很多,不过俐俐的声音态度所给的印象是真实的。伊决不是一个善于作伪的女子。凭我的阅历经验,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霍桑又说道:“好,假定你说的动机是有可能性,但他在实际行动上也同样可能吗?”

  大荣忙着应道:“当然可能!”他的眼光中狞恶光彩似乎灭杀了些。他听到霍桑接受了他的提示,显然很兴奋,因此他的敌对态度也在开始转变。“你们知道,他是最先发觉这件事的人。在大家熟睡着的时候,他偷偷地下楼来,打死了玲玲,再上去扮假戏,不是很容易吗?”

  “他下楼时不会给人听到吗?”

  “不会。”

  “你和他同住在三楼,你也没有听到吗?”

  “这个——”他低垂了眼光,咬一咬嘴唇。“我睡得可熟!唔,我已经说过,人在熟睡的当儿是不会听到的。”

  霍桑瞧着他,淡淡地说:“那么假使你同样偷偷地下楼来,同样干了这件事,再偷偷地回上去,别的人不是一样不会听到吗?”

  十一、两个假定

  霍桑的语声像是微风拂细条那么轻柔,他的语意却像迅雷电击霹雳那么严重。对方的反应自然也想象的到。他把叉腰的手突然放下,他的粗大的腰挺一挺,眼睛里的凶光又露出来。他又凶狠狠地踏前一步:

  “什么——你说什么——你说这件事是我干的?”

  当然霍桑的态度决不轻易变动。他只略略抬起些头,依旧轻描淡写地回答:

  “这是我的假定。刚才你对于纪璋的指控我也同样假定过了啊。你总也懂得假定并不是实在的事,只是‘姑且算是如此’的一种说法。你何必这样子着急?”

  一条软绳圈住了大荣的怒火,使他不能过度发作。可是他的急促的呼吸仍没法平静。

  他气咻咻地说:“假定也得有理由。你不能凭空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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