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中国侦探小说精选_任翔【10卷完结】(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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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种无可形容的忧愤,使他“怒发冲冠”!他跳起来猛拍着桌子,喘息地怒吼:“嘿?霍桑?倒运的恶鬼,我中计了!”

  正当这老家伙独自暴跳如雷的时候,有两个流线型的车轮,在静安寺路灯影之下疾转。车上的人,正是那个具有神秘性的红领带的家伙。车子驶过大新公司门口,那座巍然的巨厦,早已静悄悄地,拉下了它的垂帘形的铁门。这时,几个红嘴唇的小姑娘的影子,又在这车上人的脑内轻轻掠过。于是他想:“无论如何,今天下午,几瓶橘汁的代价,总算没有白费。那么,自己可能凭着一种‘长辈’——如义父之类——的资格,买些小小的礼物,送给那些天真有趣的姑娘吗?”

  当他这样想时,偶一分神,他的车头一偏,那邓禄普胎的前轮,几乎和道旁的一支电线杆,接到一个热吻!

  原载《大众》,1943年8月至11月八月号至十一月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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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意谓小孩不怕羞。

  木偶的戏剧

  木偶剧的开场白

  在我的凌乱的书桌的一隅,放着一卷稿笺,因为时间搁得过久,纸色已显得非常黯淡;仿佛一个老年人,被光阴先生抹上了一重可怜的暮气。这一卷陈旧的稿笺,记着一件过去的故事,故事中共有三个主角,一个,是私家大侦探霍桑。另一个,是我们那位“捣蛋专家”鲁平。还有第三个,他是人而不是人,不是人而硬要算是人。他是密司脱“匹诺丘”的哥哥,“却利”先生的弟弟,说得清楚些,他是一个木偶!这故事发生的时期,距今已有二十年。当时,那两位主角,年龄都还轻的很,因此,他们的演出,都有一种“冲劲”与“火暴”。再加,我在写这故事的时候,大概为了多抽了纸烟的缘故,在笔底下,也有一点过火的渲染,写成之后,自己看看,不像是件真实的故事,却像是篇滑稽小说;甚至,还有点像书摊上的连环图画,为了写得“太高明”的缘故,使我不敢把它发表;只怕在发表之后,会使这故事中的两位主角,对我发生不良的印象。

  于是,这篇已写成的故事,在我的书桌上,一睡就睡下了二十年。

  可是,到了现在,为什么又把这旧货柜上的东西,拿出来了呢?——我有我的理由。

  诸位记得吗?在不久的过去,有一位犹太人高天伦先生,曾在上海提倡过新型的木偶戏,那些没有脑子的小角色,曾经神气活现结束登场活跃于这都市群众之前,留下一种新奇的印象。总之,又有我们的一位虞哲光先生,也因提倡这种时髦玩意儿,而博得好评,说是很富有儿童教育的意味。据一般头脑灵敏的人们说,在不久的将来,这种新姿态的戏剧,很有普及全球的可能。也许有一天,这些木头做的个英雄,由于时势的造就,竟会和“华德狄斯耐”笔尖下的七矮人,一样的大走其红,谁能说得定呢?

  现代一切,贵乎投机,据说:投机对于发财,很有决定性的效果!如果我的一生之中,应该还有一个发财的机会,那么,由于此番灵机的触动,也许我已找到这个宝贵的机会!

  我趁这未来新型的戏剧,还没有发展到极度兴盛的时候,我一面恭祝我自己,一面急急把这篇《木偶的戏剧》,赶快拿来发表!——这是我的“投机”。

  有一件事我想预先说明:在我这篇《木偶的戏剧》中,并无所谓儿童教育的意味。因为,在我写这篇东西的时候,我自己的年龄,还很和儿童接近,自己是个儿童,当然不能戴上一副“哈哈笑”而高谈起教育!你想是不是?其次,在我这篇《木偶的戏剧》里,也并不会加入“文明戏老生”的正义感的,至于“意识”等类的高贵的东西,那你即使带了显微镜来,你也决对无法找到!总之,我只能供给你一个颇为有趣的故事,让你破一会儿睡,如是而已。

  我这里虔诚而惶恐地,先向几位思想前进的先生们郑重声明。至于赏光与否,只好“任从客便”。

  以上是幕外的道白,以下方是《木偶的戏剧》。

  第一幕 讥笑他是一个木偶

  在一个仲春天气的早上,爱文路七十七号,——私家大侦探霍桑的寓所——一间清洁明朗的憩坐室里,霍先生和他那个片刻不离的“包”,面对面各自占据着一张“沙发”,在阅读晨报。

  在本埠新闻栏里,有一节可注意的新闻,潜进了包朗的眼角。这新闻所占据的地位,只有两只纸烟盒子那么大;可是四周却加着一圈花边,显出它的性质的不平凡。这新闻的标题是:《私家大侦探霍桑:负责保护吴道子名画》。内容大致说:

  宣传已久的中国历代古画展览会,将于下星期一起,假座东方大商场五楼画厅隆重揭幕。这一空前的盛举,其展览品包括宋、元、五代、明清诸大家的精品,共计五十余种。内有唐代吴道玄(按:即吴道子)所画佛像一幅,更为世界闻名的奇珍。此一画件的真价,在现时已无从估计。由于它的价值惊人,故以引起多方面的注意。风闻本埠某一著名匪党,竟公然声称:对于该画将作有计划的掠夺。该画的持有人,系华北古画大收藏家韩祺昌氏,现已委托私家侦探霍桑,于展览期前后,为之妥密监护。凭霍氏过去的声望,想必能阻止宵小蠢动,而不致再有意外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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