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嗬!神探!”巴雅尔欢呼了。
“神个屁!”大老刘却不吃这一套,“我只想说,你小子该留下和我一起干了。咱们即使抓不住那盗马贼,也肯定能破个案外案!要对得起这身儿绿皮,总比最后写份儿表扬总结交差强多了!”
“那就更用不着我了!”巴雅尔却说。
“天哪!”白费唇舌,大老刘只有抱着脑袋暗暗叫苦了。
“别!别!”这位却反倒劝说上了,“干吗非一根线上拴俩蚂蚱呢?有您在这里垫底儿,咱更得去大学生那儿一比高低了!”
“滚!”大老刘彻底绝望了。
但这小子嘻嘻哈哈,愣真的说滚就滚了。蒙古包的圆形天窗射下了一缕月光,映照着孤孤零零的大老刘。门外茫茫的草原寂无声息,由不得发火的人儿不会冷静下来。
难道巴雅尔就这么色迷心窍吗?
大老刘不禁回想起了这小子平时的所作所为。真真假假,没上正形儿。鬼点子一眨眼就是一个,可捅出娄子绝不连累别人。迷上了南丝日玛很可能是真的,但非要和大学生一比高低却又不像玩花花肠子。这小子爱出奇招儿!莫非是在搞声东击西?莫非是在搞迂回战术?莫非是变着法子在倒腾斯尔杰一伙的老底儿?
莫非!还有个莫非……
大老刘顿时又觉得心头热乎起来:这小子!看来是怕自己跟着他玩玄,是怕自己跟着他吃不了兜着走。当然,这家伙还曾说过:当代刑警可分为两种,智能型和指令型。自己该算哪一种呢?
热乎中又难免有了某种凄凉。
夜,更深了!但巴雅尔却迟迟没有归来。月光冷幽幽地照射着,大老刘开始为这小子不安了。蓦地,斯尔杰那恶煞煞的面孔又闪现了,似乎也在暗夜里紧紧盯着巴雅尔的行踪。
点火!往往也会引火烧身!
大老刘几次想冲出蒙古包去找,又恐怕这小子怪他妨碍“发挥风格”。远处,不知名的怪鸟惊叫了几下,骤然他的耳旁又似响起了那双大马靴的迈动声。
战战兢兢,一个不安的夜晚!
月光也在战栗着……
六
谁料,巴雅尔竟一夜未归。
大老刘几乎也是一夜未曾合眼,天刚亮就开始四处寻找这小子的下落。他妈的!这叫什么智能型?莫非也感染上了电脑病毒!
终于找上苏木学校的大门了。
但打听的结果,却更令他感到疑虑重重。都说昨晚恰好路过一辆地质队的车,那大学生便搭上连夜到旗里办调动手续去了。再到苏木政府四周去寻找,得到的消息就更使他预感到不祥。牧村里都在议论着赛里夫突然回国度假,就连阿日布闻讯也匆匆赶到旗里会面去了。
就是不见巴雅尔的鬼影子……
乱了!乱了!情况变得更为复杂了。且不说小衙内归来得颇为蹊跷,就单论阿日布的离去也颇令人猜疑。这一来一往文章大了去了,斯尔杰更必将有恃无恐。
这案子可怎么破啊!
果然,拐过一个弯儿,就瞧见斯尔杰正在牧村的一家小酒馆儿喝酒。一瞅见他,还透过明净的大玻璃窗向他招手儿。一副天王老子的模样儿,似在向他有意挑衅。大老刘是含糊这个的吗?一推门儿就正义凛然地走了进去。
别来这一套!老子心里有数!
但刚等他跨进小酒馆儿一瞧,就由不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倒不是因为斯尔杰那满脸狡诈的笑,而是因为酒桌上还趴着另外一个人。只见在一片杯盘狼藉之中,这位穿着一身警服还真醉得不轻。他怎么能和他混在一起?大老刘失口惊呼了:
“巴雅尔!……”
“没事儿!”斯尔杰话中带刺儿,“这才叫:酒逢知己千杯少,门缝瞧人斜眼多!”
“他妈的!”大老刘心中暗骂。
“没错儿!”巴雅尔却支撑着响应了。
“你!你!”大老刘当即拍案喝止着,“你少他妈的给我丢人现眼!”
“也、也对!”又醉得趴下了。
“够哥们儿!”斯尔杰却在一旁鼓动着,“五瓶儿!地道的老白干儿!再脏的个人儿也能给洗干净了!”
“走!”大老刘却只盯着巴雅尔。
“走就走!”毫不反对,可就是醉醉歪歪站不稳当,“大老刘……这、这就走……送咱也、也、也去上大学去……留洋!”
“什么?”只觉得酒气熏天。
“妈的!”又趴倒在酒桌上了,“斯、斯尔杰……凭咱哥们儿这样的熊人儿……愣、愣让这小白脸儿一起给涮了……还是有学问……这叫欲擒故纵……早种下了一颗种儿……拿咱们玩儿!玩儿!嘿嘿嘿……没门儿!”
“兄弟!”斯尔杰也赶忙阻止。
“去!”巴雅尔却拨拉开了他,“偷、偷着来……没、没门儿……咱是干什么吃喝的?我、我说……他就是盗马贼!”
“胡说!”似乎斯尔杰也觉过分。
“没错儿!”这位却仍在坚持,“能、能白盯了吗……我说他是……他就是盗马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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