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大老刘终于扑上去了。
天哪!什么都说,显然是醉了!大老刘背起他就往外走,只觉得恶臭的酒气一下子也浸透了自己的全身。绝不能再这么当众出丑了,其后果已非什么丢人现眼!
奇怪!背后却没听到斯尔杰的动静。
莫非他在暗中偷笑!莫非他又在策划什么阴谋诡计?大老刘再顾不得想更多的了,总算连背带拖地把巴雅尔拖了回来。
蒙古包里霎时也变得酒气冲天!
巴雅尔仍顽强地嘟哝了一句:“就、就不该让他跑了……”终于酩酊大醉地沉沉入睡了。大老刘这份儿烦啊!看来昨夜自己心头白热乎了,这小子肚子里还只有花花肠子!怪不得社会上把两代刑警又分称为“老帮子”和“匪派儿”,如今这年轻人就是“匪”啊!
但到底这两个小子又怎样突然会捏到一块儿的呢?
大老刘沉思了……
蓦地,有谁轻轻推门走了进来。猛一抬头,啊!南丝日玛……还是那么光彩照人,但大老刘却由不得打从内心反感。虽然说女人是祸水确实有点过分,可眼前却明明放倒一个刑警。肚子里都播下了大学生的种儿。还跑到这里想干什么?
“我……”未曾开言便先哭上了。
“哭什么?”大老刘却决心不服软,“说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他是好人!他是好人!”她急切地说。
“谁说他坏了?”大老刘明知说谁,却偏偏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可人家好心去找他,为什么竟在斯尔杰那儿落到这样子?”
“都怪我!都怪我!”她大包大揽了。
“什么?”大老刘仍很怀疑。
“昨天……”她说。
原来,昨天夜里,巴雅尔还真去找那大学生去了。软磨硬缠,而且一坐就不走了。先是娓娓诱导,然后便是赤裸裸地刺激。从他在红柳林里的拉屎,一直绘声绘色地说到了大草甸子里的见闻。当时,她正因为心上人的恍惚和怯懦来到这里,便恰好听到巴雅尔在说她如何和斯尔杰搂啊、抱啊……她不安、她气愤,随之就不顾一切地推门而入向巴雅尔喊着:她爱他!她爱他!任海枯石烂,任天崩地裂,她也永远是他的!苍天有眼,草原作证!那天她只不过是去告诉斯尔杰,再不要去纠缠她,她、她、她已经有了……谁料想话还没完,斯尔杰也碰巧来到这里。难道一个人折磨他还不够吗?顿时她被激怒得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了。也不管自己的心上人有多么惊悸不安,对着另两个多余的人就大叫着:滚!滚!这儿只是我们两个人的家!喊完,她也害怕。但两人愣了一阵,终于垂着头儿走了。同病相怜的背影儿,使她猛地意识到了或许已经惹下祸了。
“都怪我!都怪我!”她还在说。
“唉!”大老刘沉思了。
后半段的情况还用说吗?在这种事情上,同病相怜者最容易有共同语言了。一同被撵了出来,当然会一同寻求发泄了。巴雅尔这小子说过什么?团结起来共同对敌!于是,便把办案的事情完全抛到了脑后,彻底和斯尔杰走到一起来了。很可能前半夜就在斯尔杰家中喝上了,到天亮又接着来到小酒馆儿里继续喝着泻火儿。巴雅尔无心,可人家有意。五瓶儿,整整五瓶儿!斯尔杰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旗上刚归来个公子哥儿,这里就放倒个草原刑警。事出有因,疑窦丛生!
霎时,那双靴子又似开始迈动了。
但偏偏就在此时,巴雅尔醉梦中一个鲤鱼打挺“哇”得一声吐开了。且不说打断了大老刘的思绪,就那些搜肠刮肚的玩意儿也够他收拾的。腥秽不堪,恶臭难闻。可这小子还一个劲儿在醉梦中瞎嚷嚷:
“我说是他……就是他!”
“不!不!”姑娘竟惶恐地认起真来,“他是好人!他是好人!”
大老刘正要解释,她却匆匆走了。
是有点儿失态,可这一股恶臭与腥味又有谁能受得了啊?多亏了饮了些浓茶之后巴雅尔又沉睡过去了,他才坐在门外稍得消闲。
茫茫的草原格外显得宁静安详。
但大老刘心里这份烦啊、乱啊、躁动不安啊!一回头瞅见那倒卧的醉鬼,就恨不得马上把这小子那身绿皮给扒了。他妈的!还说绝不搞一根线儿上拴俩蚂蚱,这明明是临死还要拉上个垫背的!
搭档?这摊子可怎么收拾啊!
后果不堪设想!且不说破案毫无进展,就是巴雅尔这一通胡作非为也难以交代。知法犯法,酗酒闹事。假公济私,指鹿为马。天哪!盗马贼还没抓住,凭这些自己的警徽就先得被撸了。圈套!圈套!这明明是个圈套!这一天一夜发生的事情还不够蹊跷吗?这不已经套住了一个!
瞧!这就是“智能型”的下场!
回头再一看巴雅尔,这小子睡得可真沉。没心没肺的,典型的一副傻小子模样儿。嘴唇上的奶毛儿尚未褪尽,让人越瞧就越恨不起来。唉!谁让自己摊上了这么个小滑头?天塌了也只能由当大的顶着。刑警自有刑警的规矩,绝不能撂下自己的一个兄弟。要算得一条汉子,有气就得找正经地方撒去!
往事历历在眼前闪过了……
蓝图,马靴;冷库揭秘,酒馆奇遇;赛里夫的突然归来,阿日布的意外离去;斯尔杰的挑衅招手,巴雅尔的醉后失言,还有那十几万元的亏空和马肉罐头……他妈的!干吗就知道向年轻人下绊子?有种的就朝着爷们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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