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国余知道在这个鬼打墙结界中,人们看到的也不是正确的,而且连听到的,很多也是错误的,所以才说先前的苗女的叫声能把林国余引出结界完全是个意外。
事实上,这在科学上是解释的通的。因为在这种鬼打墙的结界中,真正被扭曲的,并不是光线,也并不是真的物体有什么特殊的摆放方位,使人找不到路,而是由于外来磁场和人的脑电波极其的相近,所以干扰了人的正常思维意识,在这个结界中,所看到的,听到的都不一定是真实的,但是在结界外面的人却可以听到结界内的人的说话。而林国余所遇到的苗女的喊声,其实本身也是一种地磁能量的释放,这种地磁能量本身便与结界的能量相冲突,可以一直传出结界,甚至可以透过结界传到苗寨,所以林国余可以沿着胡里胡涂生母的叫声闯出了结界,而昌九和阿剖虽然也听到了她的叫声,但是却没有往那方向想,所以就出不去结界,非但如此,他们二人连苗寨内传来的枪炮声也都没有听见,根本不知道苗寨里已经发生了大事。
林国余无暇和昌九阿剖解释那么多,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昌九哥,阿剖,咱们快点顺着绿鹦鹉指的路逃出去。苗寨里好象发生大事了。”
阿剖问道:“怎么了?”
林国余道:“咱们快点出去。外面的情况我也不了解。”
阿剖又连连问了林国余几句,林国余只是一味的向前奔跑,也不理会阿剖,阿剖气的撅着嘴,在后面甩着胳膊,和林国余赌气。昌九却知道林国余这种语气说话,显见的事态严重。连忙拉了阿剖的胳膊,说道:“阿剖妹子,林兄弟说了出了结界再说,我们快点跟着他走吧。”
由结界中走出,绕过后山的那座界碑,抬头便看见苗寨浓烟滚滚,许多的建筑都已经被火焰包围,此时枪炮声却是已经停住了。昌九和阿剖更是心焦,飞快的往苗寨中走去。走入苗寨的大街,就见地上躺了许多的尸体,横七竖八的排列,阿剖大叫一声:“三叔,二伯……”一个一个看过去,全都是寨中的苗人。
第二六六节汉人军队 (1)
第二六六节汉人军队
全都断了气。
林国余在苗寨里住了这些天,认识了不少的人。而这街上的尸体中,有不少便是他认识的,包括前几天抢他身上画册的那个孩子,那个婆婆仍然把他紧紧的抱在怀里,身子向前扑着,做出一种向前爬的资式,可是她再也爬不动了,她的头皮被一颗手雷炸掉了半边,脑浆和着血,红的白的洒了一地,而她怀里的孩子脑袋已经被一颗子弹洞穿,子弹是从后脑打进去的,从脑门正中穿了出去。
昌九和阿剖已经近乎于疯狂。不断的往前,企图找到一个活着的人,可是无论大人小孩子,都已经断了气。有一间吊脚楼里火着的极凶,隔着屋门可以看到屋内有一对老人和一个从襁褓到十一二岁不等的孩子,他们爬在地上,林国余冲进去才发现,这些人也全都死了,在吊脚楼着火以前,已经被人杀死。
林国余从屋中退回来,脑子里忽然现出了胡里胡涂的生母,在她跳崖的前一刻,那极其恶毒的诅咒——等我和我的孩子再现之时,苗寨中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不复存在,苗寨会化做一团灰,你们这些伪君子,都会尸骨无存。
这里发生的一切,林国余自然不会相信是胡里胡涂的生母的鬼魂真的出现所为,但是,却又偏偏的印证了她的诅咒,苗寨已经化做一片火海,当初逼她跳崖的人和他们的后代,都已经被人杀害。可是,一个苗寨有近千人,能够在短短一个多时辰内杀死这么多人的,只能是军队,日军此时还远在滇西,而卢平县虽然有国军,可是他们又有什么理由来攻打苗寨呢?难道仍然是为了当初的郭司令的事情?可是事隔的很久远了,为什么他们要在这时候来呢?
苗寨的路几乎被血水染透,真正的血流成河,到处是鲜血,到处是火焰烧着房屋的咔吧声,倒处是尸体被烧着的焦糊味,走在路上,血水都把鞋给浸透了,沾在脚上,又滑又腻。
昌九不象阿剖一样泪如泉涌,他没有掉一滴泪,他的眼睛愤怒的几乎喷出火来,他的拳头攥的咯吱吱响,几根手指上的指尖已经穿透掌心里的肉,几乎刺到骨头里,可是他没有丝毫的疼痛感。阿剖却紧紧的抱着林国余,把林国余的袖子都哭的滴下水来,几乎已经站立不住,象块橡皮泥一样软在林国余的怀里。
绿鹦鹉害怕苗寨里的火,飞在到空中,胡里胡涂并不悲痛,他们甚至不知道什么叫做死人,只是看着苗寨里横七竖八的尸体看着好玩,嘻笑了几句,被林国余狠狠的瞪着,不再说话。
绿鹦鹉在天上突然道:“林大哥,前面还有一个人,象是在动,快去看一看。”
第二六六节汉人军队 (2)
绿鹦鹉在天空飞,昌九一听有活人,也跟着冲了过去。林国余揽着阿剖,走的慢了一些。走到了苗寨正中的时候,果然一个人躺在路上,正用两只手拍打身上的火,下身一条横木压在了他的脚上,横木着的火引着了他的衣服。
昌九大叫一声“六福”,冲上前去,用手抬起了着火的横木,火焰烧的他的手吱吱做响,又是一股烤肉的焦臭味。林国余连忙甩下阿剖,冲到前去,抬了六福的胳膊把六福从横木下拉了出来,昌九甩开横木,两手已经是一片焦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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