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劳尔寸步也不能离开爷爷的病床,既无暇与若娣交谈,也不能和她一块儿去找朱
利耶老太太了。
若娣心里尽管有些紧张,但还是下定决心去一趟。
到达老屋门外后,若娣看见门并没锁着,于是便悄无声息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朱利耶正坐在昏黄的灯影里,正在悠然自得地打瞌睡。
“即使把她唤醒,她也不一定如实告诉我,还不如趁她熟睡的时候,我自己去
房间里看一看!”
若娣下定决心以后,向门里走了进去。朱利耶老太太没有醒转。在微渺迷茫的
灯影里,可以看到墙壁上悬挂着一幅旧画,画上是怀抱着圣婴基督的圣母马利亚。
暖炉边的壁上悬着一座已然停止了的旧钟表,对面则是一扇玻璃门,直达厨房。玻
璃门边是直达二楼上房间的楼梯。
若娣的脚才走上楼梯,就听见一阵细小的脚步声从外面传过来。
“是艾特勒?”
若娣在心里暗自揣度。她想,现在冲上二楼一定会冒险,因为那家伙也许马上
就到二楼去了。想到这儿,若娣迅速地藏进玻璃门里,打算一旦发生意外,便可以
从厨房的后门逃走。
但是,若娣一踏进玻璃门里马上就后悔不迭了。原来,门里根本不是什么厨房,
而是一个巨大的柜子,里面堆满了废旧的物什,而且,那扇玻璃可以从里面锁上,
也可以从外面锁上,如果有人从外面上了锁,那么无论如何她也溜不掉了。
等她再打算出去时,门外的脚步声已经很大了。若娣只能惊慌地合上玻璃门,
浑身蜷成一团,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倾听着门外的动静。
她透过玻璃门的缝儿看见两名男子闪身进到了屋里。其中一个将头上的帽子拉
得低低的,还竖起了大衣的领子。不过,这没逃过若娣的眼睛,她一下子就识破了,
那人正是艾特勒;而另一个男子用黑布罩脸,两眼闪着可怖的光芒。
“老大,老太婆睡着了!”
蒙面汉子声音嘶哑地说。
“把她喊醒,从她嘴里打听打听金币的下落。”
“好吧!”
蒙面汉子粗暴凶狠地一把将桌子掀起,弄出一阵刺耳的响动。朱利耶老太太立
即被惊醒了,她睁大了惶恐的双眼,手足无措地看着面前的人。
“老太婆!你快说把金币藏到什么地方了?快告诉我,如果你敢隐瞒,我马上
给你点颜色看看!”
艾特勒面目狰狞地恐吓着,又用手指推了推帽子,露出那张青面獠牙的脸。
朱利耶老太太匪夷所思地盯着他们二人,仿佛不知道他们在讲什么。
“你到底听见了没有?你快点告诉我,你究竟将那枚神秘的金币放到什么地方
去了?就是老男爵让你替他保存的那枚金币!我不相信这件事你毫不知情,你不要
装糊涂!老男爵的一名女仆已经告诉我了,所以你别想蒙混过关,你还是乖乖地说
吧!”
老太太惊恐得浑身颤栗不止,但是仍然一个字也不说出口,只是不住地抽搐着
全部牙齿掉光了嘴巴。
“老大,这样没有用!这个老太婆似乎耳朵听不见了,你再怎么恐吓她也一点
作用起不了!”
“真的吗?好吧!用些其他的手段试一试她!”
于是,艾特勒从旁边的暖炉里抽出一根红通通的炭木片,在墙壁上清清楚楚地
写下两个大字:
金币
朱利耶老太太一看墙上的字,马上惊惶得面无人色,她紧紧咬着牙关,并不住
地摆手拒绝。
“看这情形,她是知道这个秘密的,太好了——”
艾特勒用一只手指示着墙上的字,用另一只手扼住老太太的颈项。
朱利耶老太太双手大张着奋力挣脱,嘴里不住地呻吟。
“你能开口说话吧!好!你快点说出来,快!”
朱利耶老太太一幅惊惶不安的神情,冰冷的汗水不住地从脑门上冒了出来,并
用双手抓住艾特勒的两手,暗示他停下手,饶自己一条老命。
艾特勒把手松开了一些。朱利耶老太太难过地咳嗽着说:
“我将金币……扔进……湖……”
“什……什么?把它扔进湖中,你简直是乱说一气!”
艾特勒狞笑着,又往手上加了一把劲儿。朱利耶老太太的脸庞马上涨得通红,
而后又变成了青紫色,许多口水不住地从嘴里流出来,眼睛斜着上吊,还露出了白
眼。
“橱……柜……石石板……”
她支支吾吾地说出这几个字后,立即昏死过去了。
“老大婆……老太婆……啊!快点,用水把她弄醒!”
蒙面汉子遵照艾特勒的命令,从厨房里取来一桶凉水,披头盖脸地浇了朱利耶
一身。朱利耶老太大缓缓地醒了过来,向周围打量了一番之后,放声狂笑出来。
“真糟糕,又一个疯子!”
“都怪你!老大!是你把她逼疯的!看她的样子,就明白她已疯掉了!”
“老大,你怎么专门喜欢欺负老年人,把他们逼得疯痪癫癫的!上一个是老男
爵,这一回又轮到了朱利耶头上!你把人都吓傻了,怎么可能打探出金币藏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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