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晓晨的意思是,邢老伯明显只配他使用“野路子”来对付一下就可以了啊……
陈青阳心里这么想着,拿眼睛瞟了一眼宋晓晨,见对方笑容里透着一丝嘲弄,便更加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只不过这么一眼看过去以后,他可是再也没有抱不平的闲工夫,而是整个人都被惊住了——
这一阵雨,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已经把在场众人的全身上下淋了个湿透,可谓独宋晓晨宋晓晨周身的衣服干净整洁如初,就连头发也没有乱上一根;而更让人叹为观止的是,他脚下的地面却无一处干燥!
这么一看,陈青阳可真是不服也不行了——若是使用护体罡气,当然不用被雨淋湿,可是脚下也难免会留出一个干燥的空地来,但是宋晓晨却没有,那么唯一可能的就是——他是利用体内运行的强劲仙气,在瞬间把自己的全身上下烘干了!功力到了这份境界,莫说道法界四大掌门、“武当三阳”、“南徐北宋”这些高手尚且自愧不如,就算是四大天师亲自来了,这种功夫做起来也怕是要费上一番工夫吧?况且——
宋晓晨还受着内伤,仙气紊乱啊!
与此同时,外行看门道,内行看热闹。青阳看了看周围,不光是身为道法界弟子的阳光和邢老伯吃了一惊,就算周围不懂行的一干凡夫俗子,亲眼目睹了身处如此大雨却不湿一点衣襟的功夫,也早就惊呆到连下拜的功夫都省了。
序传·引魂灯 第六章 故人哭祭苏曼青,同门痛悼徐耀阳(二)
“有人说,死亡是一种最坚决的反抗,”环顾了一下人群,宋晓晨莞尔开口,“但可惜,连天都站在我这边——邢副队长,你闹够了么?”
人们被他这么一说,这才纷纷醒过了神,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了邢老伯。再看对方,虽然一脸黑灰,看不出表情,但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一张嘴巴张得浑圆,分明也没什么话说了。
陈青阳和阳光在旁边猛地使眼色,但老伯却好像没有注意。反倒是宋晓晨似乎看到了,便似有若无地白了二人一眼,于是两个人赶紧老老实实地低下了头。心说遭了,再这么扛下去,宋晓晨只怕也没什么好脾气。原来他施展“打水”之术,分明就是想借机要他们看看自己的强横功力,即便受伤,但终究是瘦死骆驼比马大,只可服软,不能硬攻啊!
然而,宋晓晨却没有继续对小木屋发动攻势,反而叹了一口气:“说实话,我当年也尝过这种被人逼迫却无力反击的滋味,那时的经历,只怕比如今更甚……这间屋子,我不动,如果你一意孤行想要继续住,我也随你好了——”
邢老伯显然没料到对方会这么说,于是猛地将目光盯在了宋晓晨身上,眼里灵光闪动。
而宋晓晨看着邢老伯,蓦然间恢复了温柔宽厚的笑容:“你连死都不怕,还怕搬家么?如果当年你像今天这样不怕死,那么一切恐怕也就不一样了……其实寒冰不能断流水,枯木也会再逢春,这个道理,想必不用我再多说了,好自为之吧。”
说完,便转过身去,旁若无人地离开了空地,只留下一句吩咐——
“准备一间最好的教工宿舍给他,日后生活所需,全部照准。”
说实话,在包括阳光和陈青阳在内的所有人看来,宋晓晨对邢老伯说的这段话都是莫名其妙,尤其是那句“寒冰不能断流水,枯木也会再逢春”,更是同搬家与否完全靠不上谱。然而就是这样,大家却突然间发现,在邢伯那饱经风霜而灰土密布的脸上,正有两行清泪,蓦地从眼角滑落……
过了好一阵子,邢老伯竟然缓缓地转向了小木屋,走了进去,看样子是在收拾行李了。一个宁死也不搬家的人,怎么就被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劝得回心转意了?所有人都不知道。然而阳光和青阳都明白,这个“哑谜”里一定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深刻内容。
“话不说尽,势不去尽——”陈青阳看着宋晓晨远去的背影,慨然一叹,“不愧一代宗师啊……”
而黑框眼镜也看了一眼身边的“于胖子”,哆哆嗦嗦地说道:“他……简直……是、是……”
结果,他说不下去了;而对方却抽搐着脸,接下了话茬——
“是……神……啊”……
就这样,一场拆迁闹剧就这样近乎戏剧化地结束了,宋晓晨不仅赢尽了邢老伯的面子,而且等于在全天下面前再度展示了他“受命于天”,不可违逆的气势。阳光和陈青阳当然不去理会围观者们对于宋晓晨“神迹”的评论,二人径直追上了邢老伯,想要进一步打听消息,包括那天晚上邢老伯发生了什么,宋晓晨今天的话到底有什么深意,甚至邢老伯本人的门派和经历等等……然而,对方却好像呆掉了一样,只是默默地收拾着屋子里的东西,对于阳光和陈青阳没头苍蝇一样似的追问盘查,根本就没有一点反应。
而就在僵持犹豫的时候,阳光却突然发现了悬挂在小屋正堂的一件东西——
那是一幅画。虽然被之前宋晓晨动手拆屋时引发的震动震歪了,且蒙上了一些尘土,却仍然能够清晰地看到画上的内容:一名身姿曼妙的女子,背影看上去十分的熟悉;而再看画旁的题字,阳光两人不由得吓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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