淹死鬼客栈+十三名罪犯_[比利时]乔治.西姆农【完结】(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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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法官面前也是厚颜无耻。审问刚一开始,她便打断法官厚着脸皮问道:“您有没有香烟,给我来一支?”

  她骚首弄姿,将两腿交叉着坐下,把裙子撩得老高,故意露出两条青筋暴露的大腿。

  六天中一共审问了她十一次,只有一次,就是第一次问话时接触过问题的实质。努芝和克罗比夫人相识并保持联系。 她被指控当克罗比夫人不在时潜入她家,偷了她一条据估计价值五十万法郎的珍珠项链。在内藏金银珠宝的写字台上留有努芝美丽的手指纹。弗罗日先生眼前摆着放大了的指纹照片。每一根长长的手指清晰可见,最后一节指骨奇怪地弯曲着。

  克罗比夫人和保险公司都很焦急,一天之内就给检察院打了三次电话打听结果。而弗罗日先生却一反常态,似乎失去了往日的果断和强硬,像个悠然自得的好好先生欣赏妩媚可爱的大自然风景一样,品味着眼前的一切。

  努芝不停地卖弄风情,一次比一次大胆,一会儿整理一下有弹性的袜带,一会儿把身子紧贴到法宫身上。只可借这一切风骚举动劳而无果。法官并不生气,他只向她报以微笑,那严厉无情的笑容一下子解除了她的武装,叫她脸色变红,不得不回到原来的座位上。

  最叫努芝恼火的是法官不停地重复同样的问题,她极力思考,看哪个问题什么地方是法官有意设下的陷阱,可是她没有成功。

  第十一次审问是这样开始的:“在布达佩斯的时候您住的房子相当宽大,是不是?”

  “对,房子很大!我家有很多仆人。我已经对您说过,我父亲是政务院参议。您是否每次非要我像小学生背课本一样重复我的回答?我父亲战后不久便去世了,他死的时候我还很小。我母亲把家里的一切全变卖了。我们彻底毁了,我母亲来到巴黎栖身……您没有忘记我家的地址吧?我家的地址是圣父街二十二号。我们住在旅舍的两间房子里,两间房是相通的……”她生气了,故意装出在校好学生认真的样子。

  “您母亲不会说法语?”

  “如果您提到我妈妈,我知道您想达到什么目的!她认识五十个法文字,三十年前她学过体育。不过她坚持和我爸爸说法语,因为讲法语时髦。您肯定还想让我告诉您,我母亲有点可笑,她的穿着打扮像个年轻姑娘,她把头发染成金褐色,她在我们两间房子里接待客人的方式就像我们住在一座城堡里一样讲究礼仪……我的朋友们都说她有点神经质……”

  “您妹妹呢?”

  “是我母亲的翻版……待她到四十岁时肯定和我母亲现在的样子一模一样……她刺绣,她哭,她学习钢琴,她读诗文……”

  “因此,全家靠您一个人挣钱生活?……”

  “是这样,我们还有点年金收入……”

  “是谁出主意让您为报纸画时装图样的?”

  “我不需要别人为我出主意!”

  “您挣多少钱?”

  “推销时装式洋的月份,挣二千到四千法郎……其他月份几乎不挣钱……”

  “您母亲是否对您的一切都不过问,给您完全的自由?”

  “我知道您想说什么!我在蒙帕纳斯街泡酒吧,对,泡酒吧!我有男朋友,不错,是男朋友!我经常和您知道的那个在蒙泰涅大街一家唱片商店当售货员的西斯维奇外出!”

  “您和西斯维奇没有发生过那种关系……?”

  “您让医生来检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她根本不须思考,你的问题刚完,她的回答已经出来了。她时不时站起身,在办公室绕一圈后回到原来的座位上,有时坐到弗罗日先

  生的办公桌边上。

  “您看,我说朋友时,我们就是朋友。如果哪一天我使用‘情人’,两个字眼,那他肯定是我的情人……但是这个‘他’不会是西斯维奇……”

  “您在什么地方认识的克罗比夫人?”

  “在一次推销会上……她是顾客,我是服装式样绘图员,有一次我们聊了起来……后来在一起喝了茶……”

  “可是她年龄比您大得多吧?”

  “三十五岁!您的材料里有记录。她丈夫是个百万富翁,他老了,碍手碍脚,令人生厌。她把他留在芝加哥,独自一个人来到欧洲……”

  “您经常去她在弗朗索瓦一世街的家吗?……”

  “差不多每天都去……但是您不要误会……克罗比夫人——埃莱娜——我最终用名字称呼她,喜欢的是男人,我向您发誓……”

  “一点儿不错!好像她和男人幽会的时候您经常帮忙……”

  “对,帮点儿忙……”

  “她经常给您钱吧?”

  “给过几次……她非常慷慨大方……钱到处乱放……如果她喝上几杯鸡尾酒,很可能就会给您几百、几千法郎……当然有时也有例外,她会无缘无故地发脾气,还会骂您几句!……这枚戒指就是她给的……”她仲出左手。在指纹放大的照片上看到的惟一突出的东西就是那枚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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