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还曾想过,您是否把钱夹过手给了您的女伴或服务员。但是他们把客厅所有地方都检查了一遍。”
“那您怎么认为?”
“对不起!我什么也不认为。您承认您用香槟酒瓶砸了海内斯的脑袋。您差点要了他的命,使他至少两周不能出门,而且即使以后能出门恐怕还得戴假发套。”
尼古拉露出了满意的徽笑。
“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就算我喝多了,兴奋过度,神经质吧。醉酒使我变得阴郁孤僻,愤世嫉俗,结果对我本来可能是件好事的事被我弄糟了。”
“他向您说了些什么?”
“我为什么打他并不重要。我没有偷他的钱夹。”
“总之,您只承认打伤了人。”
“对,是这样。”
“然而海内斯正式控告您使用武力进行偷窃,甚至还想杀他。”
尼古拉只耸耸肩,没有回答。
“您过去是否经济拮据?”
“从记事开始,具体说从九岁开始,我就向法语老师借钱。”
“您和海内斯是否事先说好付给那两个女人的钱数?”
尼古拉犹豫了一下才答道:“没有……”
“海内斯今天下午说您给他定的是每人五百法郎。”
“可能吧。我补充一句,五百法郎并不多,属正常范围。”
“这个数目您是什么时候对他说的?”
“我记不起来了。”
“您会说英语吗?”
“不会!我只会说俄语、法语和德语。”
“海内斯会说其中的两种吗?”
“不会,他只会说法语。”
“从您在酒馆遇到那两个女人到您来到这里,这中间您和海内斯离开过她们吗?”
“没有。”
“如果我的报告是准确的话,她们二人并非职业妓女。至少她们没有登记注册。”
“您的报告不错。其中一个曾经嫁给过一个诺尔省的企业家。”
“你们进了比克拉兹酒吧的时候,海内斯交到您手里的三千法郎还剩多少?”
“大概还剩下一半。”
“您没有向他再要钱?”
“没有,先生。”
又是一阵沉默,所以对从舞厅传来的爵士乐和一阵阵狂歌热舞听得一清二楚。
“走,我们出去吧!”弗罗日先生突然一声令下,便朝门口走去。
由于一位政坛人物的干预,尼古拉未被拘留,暂时处于自由状态。
两个人很快来到人行道上。虽然已有三辆出租车从他们面前开过,弗罗日先生却没有拦车。
“我们不坐车,步行!……”
天气有点凉。街上空无一人。尼古拉把烟盒递过去,弗罗日先生只作了个拒绝的手势。
“毫无疑问,您的伤人罪是逃脱不了的,还有……”
“还有……?”
双方又都不再说话,继续往前走。
“正式地讲,仅此而已……但是就我们两个人私下里说……”
尼古拉点点头。他们又往前走了几步。
“不错,是太无耻了……”尼古拉眼睛看着别处说。
“海内斯怎样侮辱您?”
“首先是他对我的态度……他把我当作仆人对待……他使用很伤人的字眼问过我的生活情况后就说他是个百万富翁……有一次我们一起喝酒,我给了服务员一百法郎小费(我们喝的是八百法郎一瓶的香槟)!他从人家手里拿回那张票子,递给我,对我说:‘给他一半足够了!’这还不算太过分。在比克拉兹酒吧,我对他说我要早点离开,并向他建议给陪同我们的两个女人每人五百法郎。他竟然笑了起来,并说给她们每人五美元足矣。我不同意,坚持要他照我说的付。我当时有些激动。于是他说……”
下边的话很难说出口,尼古拉停住了。
“……他说实际上是我想多要钱,甚至说那两个女人是为了我而陪他。我打了他。无意识地打了他!我将那瓶还未喝完的香槟朝他头上砸了过去。”
“您低下头朝他看。”弗罗日先生接着尼古拉的话说,“您突然想拿他的钱夹,您揪住了他的胳膊。您没有别的理由揪住他,因为他己经倒在地上,而且身上也没有武器……”
“我气急了,我当时的愤怒程度远远超过对那个钱夹的渴望。我想如果拿到钱夹,就把钱分给两个女伴……”
“您说的可能是事实。不过,您没有必要那么干,因为海内斯根本就没有带钱夹。这个号称怕被人偷而让您代为付款的美国人不可能把几万法郎带在身上……但是您的举动让他误以为是想对他进行报复……他控告您偷窈并试图杀人……这样就使案子的性质变了……”
弗罗日先生说完,用很快的动作对尼古拉挥了一下帽子施礼算作告别,登上一辆汽车走了,留下尼古拉一个人困惑不解地站在人行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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