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老黄对于挖坟掘墓的勾当没少干,古董这汪水还不是一般的深,让我顿时有了点心灰意冷的感觉。
心不在焉的看了眼今天刚收来的柜子,还是替老黄验收的,八成也不是什么正经来路。
老黄目光敏锐,早已发现了这个突兀出现在我屋里的旧柜子,见是个话缝,赶忙起身走过去转着圈的看,越看越是摇头:“这东西啊!嗨,想不到真的重见天日了!作孽啊作孽!”
我无所谓的说道:“这柜子是给你的,下午时候有个人送来,指名要找你算钱的,我看你屋里没地儿摆,这才暂时放在这儿的,正好你回来了,瞅机会拉过去吧!”
看着老黄吃一惊的表情,我猛然想起来点什么,不等他开口,赶忙接口说道:“对了,这柜子上的玻璃有点邪门,我看很有问题,把我吓的够呛,有空你换换吧。”
老黄说道:“我早上要你帮忙代收的东西,难道就是这个?你,你,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疑惑的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老黄神秘的压低了嗓子说道:“这个柜子本身没毛病,有问题的是这材料,你来看。”
我半信半疑的走过去,只见老黄用手轻轻敲了敲柜子门说道:“这木纹里有金丝,是楠木最好的一种,千年不腐不蛀,尤其是古代的金丝楠木,不上漆也越来越亮,早都绝迹了,而这个破烂柜子居然用这么好的材料,不用想也知道来历。”
老黄说到这里,有点担心的看看我:“当年开挖定陵,万历皇帝和两个皇后的棺椁都是用的金丝楠木,这三具上等棺木,后来扔到了山沟里,被周围的农民拣回家打成了家具,我是知道这回事情,却一直无缘得见,唉,也真是作孽,我们不得已干些盗墓的事儿,却从来做不出这么过分的事儿,真是可惜了。”
我还真不知道有这么回事儿,想想自己酣睡的床边,居然竖了一副埋了几百年的棺材板儿,很是有点心虚的问道:“你别是瞎说的吧,要真是皇帝老子的棺材板,怎么会给扔掉?谁都知道这是好木料了!”
老黄黯然答道:“当年定陵博物馆开放,深达二十七米的地宫深处,只有空荡荡的洞穴,原棺原椁哪儿去了?打开地宫的时候明明还在的。我后来才知道,皇帝棺椁的消失和定陵博物馆的成立,是在同一天发生的,博物馆开业那天,上级检查清洁卫生,结果呢,几个职工劈下棺木的铜环卖钱,巨的棺椁从宝城上给掀进了山沟,当天下午就被附近的农民一抢而光。”
“我知道捡棺木的公社社员,多是裕陵村的农民,也专门跑去收过几次,但一无所获,后来我吓唬他们说皇帝的东西不是随便可以用的,要是没那福分,消受不起,还会搭上性命,还是没人愿意拿出来,想不到今天在这儿又见到了!唉,真是作孽!”
阴暗的屋子正,旧衣柜俨然一副棺椁,令我毛骨悚然,直想夺门而逃。
老黄却没那么紧张了,点支烟自顾自说道:“既来之,则安之,是福是祸躲不过的,当年你们这些娃子也太狠了,老皇帝一家三口的枯骨也放把火烧个干净,都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
我一听这茬事儿,立马想起来我做的噩梦,浑身吓出了一层冷汗,那年在广场批斗定陵尸骨,自己年龄还,并没有去,那就是说,这旧衣柜进门开始,起码出了俩怪事了,一个是鬼鬼祟祟的镜子,一个就是我做的梦,梦里头不正是和当年焚毁定陵尸骨的情况一样吗?
再看一眼这柜子,我有点预感自己被这死不瞑目的老皇帝缠上了,真够憋屈的,不是我挖的,也不是我烧的,干嘛找我老蒲临死时候说我身邪毒一直没有完全清除,最担心的就是再次招惹不干不净的东西,看来我是一不心又招了,只是不知道那个淘沙令和七星铜人还能不能克制的住?
天色很晚,我却被老黄的话说出几身透汗,一丝睡意皆无,那个赵五羊的后代跑来我屋里到底是干什么?老黄也猜不透,嚷着要回去休息,我哪里会放他走,留我一个人守这老棺材板儿可是不妥,做好做歹的拉他陪我一起闲聊许久。
聊到后来,我对这个所谓的万历昏君的事迹越来越感兴趣,不由暗下决心,抽时间一定去找找这人的资料研究下,看看这老皇帝触了什么霉头,死后还不得安生,陵墓被挖,棺椁被抛,尸骨被烧,太晦气了吧?
天终于蒙蒙亮了,初夏的时辰,我和老黄有一搭没一搭的闲磕牙。
看老黄实在撑不住了,我抬头望望窗外,要是亮了就让他快点拉走这柜子,我也回家好好睡一觉,这一看不打紧,我又被吓了一跳,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这他娘究竟咋回事儿呢?莫非我体气弱了老是撞邪?
窗户外头的玻璃上,映出一张人脸,面无表情的看着屋里,这人我要是不认识还好说,偏偏这人我认识,十几年不见,五官丝毫没变,正是当年给压在砖墓里头的李卫东!
李卫东的面庞在窗户上楞楞的看了我几秒种,眼神里空洞的没有一丝感情,只在离开的一刹那,眼神里流露出愤懑和痛苦,充满不甘心的神态,短短的几秒种却盯的我心头发毛,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那张人脸一闪而过,让我的瞌睡劲儿也没了,几步跑出门去看窗户外边,他娘的鬼毛都没一根。
回来后,我喃喃的对老黄说道:“真是见鬼了,当年红卫兵时一哥们儿,早死了,但我刚才却看见在窗户外边。”我还没有想好要告诉老黄,我们几个当年在井底碰到的事儿,毕竟发过毒誓,决不泄露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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