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董亮没有反应,我又没好气的说:“我决定明天回学校了,所以……今天晚上我打算好好睡一觉。要去你自己去吧。”
董亮显得有些失望,我也没有用再多的语言来安慰他。真的应该让他一个人静静了。我心里这样想道。
天暗得很快,我翻着翻着书,不知不觉就感觉到要看清楚书上的字比较困难了。困意渐渐侵扰我。
董亮叫我一起出去吃个晚饭。我以没有胃口为由推脱,一头栽倒在床上,立即呼呼大睡。
后来董亮做了些什么我,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几天以后,当我问到董亮那晚做了些什么时候,他给我讲述了那晚的奇遇。
那晚,董亮见我已经睡下,便独自出去吃了个木须肉盖饭。吃完饭,他犹豫着要不要去湖边看看。听了我说的话,他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象。毕竟是他亲眼看到了胡柳的尸体漂浮在湖面上,他也亲身参加了胡柳的葬礼。一方面,他清楚的知道胡柳已经溺水而亡了;另一方面,那个日记本确确实实是他捡到的,他也确确实实看到了胡柳的背影。
脸上的唇印是幻象吗?日记本里的诗也是幻象吗?而最关键的,日记本里夹的那张纸条也是幻象吗?她是不是真的想要我去湖边?去湖边干什么?像传说中的水鬼那样,拉他下水做替身吗?她为什么要拉我做替身?她还怀恨我吗?责怪我对她逐渐冷淡吗?
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想了!!!
董亮痛苦的捂住了脑袋,可是脑袋里仍有无数个问号冒出来,奔涌不绝。他又一次感觉到身体里进入了另一个灵魂。
脚步不再听自己的使唤,竟然径自往食堂那边走去。当时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不过月亮还没有出来。天上的乌云像吸饱了墨汁的棉絮,沉甸甸的好像要从天上掉下来。路上的人已经很少了,要自习的已经在自习室占好了座位,不愿自习的或者呆在宿舍或者呆在网吧。还有一些正花前月下的人,在躲到了隐秘的角落,谁也不会呆在大道上卿卿我我。
他如梦游一般,神志迷迷糊糊,两脚不稳的走向那个湖水,走向那十二棵枯萎的柳树……
浮标再现(1)
在燕子正聚精会神听着关于绿毛水妖的故事时,董亮正一步步走向那潭绿莹莹的湖水。他要去见胡柳,燕子在那里也是要等待胡柳的出现。
正在远方的燕子自然不会知道董亮此刻正在做什么,她仍翘起那颗颇有兴致的头,听那个人继续着他的传奇故事。
那个人看着燕子那双明亮的眼睛,没有把故事停下来。
我把眼光重新对向前面,那对男女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我神情恍惚的站起来,头晕得厉害,扶着茶树站立了好一会儿才清醒一些。再看看旁边,什么都没有。自己的影像不见了,马忠的影像也不见了。
我拖着疲软的步子,走到那对男女交合的草地。
我左顾右盼,四周并无一人。难道是眼花?我暗自问自己。
我虚弱无力的下了山往回走,走到马忠落水的地方时,我心里一惊。
就在这时,我听见水里“哗啦”一声,似乎有鱼跃出水面。我循着声音望去,不禁大吃一惊!
一个红白相间的浮标立在水面,随着它的一升一降,推开了一圈又一圈的波纹。那不是马忠的钓竿上的浮标吗?浮标上头贴了一块透明胶布。
我清楚的记得,马忠的浮标坏过一次,马忠用透明胶布粘好了裂缝继续使用。
“那是马忠的浮标吗?你不是看花了眼吧?”胡柳的妈妈抱住双肩问道。燕子也一样,心里已经瑟瑟发抖了,耳朵却不肯漏掉他嘴里的每一个字。
为了确定不是眼花,我挪动脚步靠近岸堤的边缘,仔细察看活跃的浮标。果然是马忠的浮标。可是,浮标的旁边没有看见钓竿或者缠绕的丝线,那么浮标怎么就升降不停呢?难道是鱼在啄食浮标的底部吗?
忽然,我的脚下一滑,岸堤边缘的泥土垮塌了下去。我惊叫一声,身体失控,掉落在水里。我用力的一扑腾,双手搭在了岸堤上。我感觉到双腿被什么东西紧紧缠住,根本无法踢踏水使身体浮起来。
这时,一个人抓住了我的手!我那时根本无暇顾及是谁拉住了我的手,一个劲的拽住那人的手不肯放松。那人也使尽了劲拉扯我,可是我感觉脚上承受了百千斤的力量。那人骂了一句什么,将手里的一个玻璃瓶砸向水里。几滴水撒在了我的脸上,我闻到了酒水的香气。很快,我的脚轻松了许多。岸上的那人狠命一拽,我就被提出了水面。
我的身体摔在了岸堤上。我抬头一看,救我的人原来是村里抡大锤的铁匠。这个铁匠手臂的肌肉特别发达,抡起大锤击向灼热的铁块时毫不含糊。可是就是这个铁匠,把我拉出水面后跌坐在潮湿的岸堤上,上气不接下气。
“操,你差点被绿毛水妖给拖走了!”铁匠惊异的说,“幸亏我刚打酒回来,把一瓶的酒都撒到绿毛水妖的头上了。算你小子命大。”
“刚才是绿毛水妖拖住了我的腿?”我惊魂未定的问。返身看看水库,刚才还一片清澈的水现在已经是混浊不堪。整个水库像煮沸了似的翻腾起来,又像无数的大鱼在水下吐泡。在翻腾的水中,有无数的青丝绿藻随着水流旋转翻腾。那些丝状的东西正是马忠溺水时,在鱼钩上发现的绿色毛发。
铁匠不由自主的往后退,生怕接近这些可怕的绿色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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