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别无选择,”医生说,“巴芬离这六百海里,倘若我们的小艇淡水供应充足,我们完全能够取道琼斯海峡,直抵丹麦人的属地。”
“对,”阿尔塔蒙说,“将我们所有的补给集中起来,出发。”
经仔细搜寻,大伙在这儿或那儿找到了分散开的几箱干肉饼,还有免于遭塌的两桶罐头肉。总之,配备了足够六星期的补给品。他们又专用了一天时间给小艇捻缝,进行重新修整,第二天,七月二十四日,就启航了。
地处北纬八十三度的大陆,看来向东倾斜。几乎可以断定,琼斯海峡向内海伸张,正如曼彻斯特海峡一样。
小艇自那后毫无阻碍地航行着;轻易地避开一群群浮动的冰块。医生为可能的延期提前作好准备,将同伴们每天的生活配额减少一半;幸好,总的来说并没带来多大的影响,他们并没显得格外疲劳,身体仍处于良好状态。
当然,他们会时不时地捕猎,他们捕捉鸭子、鹅、海雀,这样也给自己补充了新鲜且保健的营养品。至于贮存的淡水,他们轻松地解决了供应水源,在航行途中,补充淡水冰块,因为他们一直小心地不远离海岸,再说,小艇经受不起茫茫大海的折腾。
这季节,气温已常保持在冰点以下,经过一阵多雨季节后,天空开始下雪,变得阴暗起来,阳光渐渐贴近地平线,日轮也一日一日地往里凹掉。七月三十日,环游者第一次看不见阳光,也就是说,他们度过了一个几分钟的夜晚。
但小艇依然航行顺利,有时,二十四小时的航程可达六十至六十五海里;大伙一刻不停地驾驶着;他们心里很清楚必须忍受疲劳,日后还将有多少陆地上的障碍等待着去克服,这些重新变窄的大海不容拖迟等待,周围,已经产生了新的冰块。高纬度地区,夏季过后紧接着冬季;中间没有春秋两季,缺少过渡季节。所以必须抓紧。
七月三十一日,夕阳映照着纯净的天空,人们观察到天上第一次出现了星星。自那日后,浓雾布满了天空,航行严重被阻。
医生看到冬季特征越来越明显时,变得焦虑不安起来;他明白约翰·罗斯先生在放弃航船之后,为了横渡巴芬海经历了多少考验!是他,第一次尝试穿过冰块地带,这位勇敢的水手。失败后不得不返回船上,过了第四个冬季;但至少,幸亏在恶劣的季节里,他有足够的食品及燃料作后盾。
若同样的灾难降临到“前进”号的幸存者身上,假若他们必须停下来往回走,他们该怎样不知所措;医生丝毫没有将内心的忧虑暴露给同伴们,他只是督促着他们尽可能以最快速度朝东驶去。
终于,八月十五日,在经历三十天较迅速的航行之后,经过四十八小时不断排除沿途冰块的抗战之后,在易脆的小艇闯过上百次危险之后,航海家们不得不停下来,现也不能朝前航行,而此时的大海四周已被冰块包围,平均温度也只在-9℃。
显然,在整个北部及东部,仍可辨认出由平整及混圆的小石块形成的海岸,波涛侵蚀着海岸,这儿也较易获得淡水冰块。
阿尔塔蒙极其认真地记录此地的精确位置,纬度77°45′,经度是85°02′。
医生说:“这就是我们所处的精确位置,我们已抵达林肯一色当脆那,确切地说,埃登峡角,我们正进入琼斯海峡,若幸运的话,我们将能够畅通抵达巴芬海。但不要抱怨。倘若我可怜的哈特拉斯能早些遇到如此易行的大海,他该提早多少抵达北极点。那样,他的随同也将不会背离他,他的理智也不致于因极度焦虑而精神崩溃!”
“那么,”阿尔塔蒙说,“我们只有一步棋可走,放弃小艇,重换雪橇,向林肯东岸奔去。”
“放弃小艇换回雪橇,行,”医生说,“但与其穿越林肯东岸,我建议穿冰山跨过琼斯海峡,回到德蒙一色当脆那。”
“为什么?”阿尔塔蒙问。
“因为我们越靠近曼彻斯特海峡,我们越有机会遇见捕鲸队。”
“你说得有道理,医生,但我担心,冰块联结状况欠佳,我们很难找到通行之道。”
“我们试试看,”克劳伯尼说。
小艇迅速拆卸好。贝尔及约翰逊重新组装起雪橇,所有的零件都保存完好;第二天,狗套好缰索,小分队顺着海岸在冰原上行走。
像多次描述的那样。这段辛苦缓慢的旅程又开始了,阿尔塔蒙很明智,是该提防冰块现状,事实上,不可能穿过琼斯海峡,必须取道林肯海岸。
八月二十一日,环球探险迂回地抵达格莱斯海峡入口;在那,他们冒险在冰原上滑行,翌日,来到哥布尔岛,他们是在狂风暴雪里穿行了至少两日才抵达的。
之后,他们可以较便利地在冰原上行走,最后,八月二十四日,他们双脚踏在德蒙一色当脆那土地上。
“现在,”医生说,“我们只剩这块地待穿过,之后通过曼彻斯特海峡到达瓦兰德海角。”
但气候变得险恶寒冷,铺天盖地的大雪,冬季寒凛的旋风令探险者感到精疲力尽。补给品快消耗殆尽,现在,每人还应该减少三分之一的食物配额,分摊出一部分给辛苦奔波的牲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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