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特拉斯船长历险记_[法]儒勒·凡尔纳【完结】(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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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特拉斯又登上了艉楼。浓雾包围了“前进”号;从甲板上勉强可以看到桅杆顶端。但哈特拉斯让浮冰引航员从喜鹊窝里下来,取代了他;他想利用天空的一线光亮,观察东北的地平线。

  山敦不失时机地对中尉说:

  “唉,沃尔!这片海洋畅通无阻吗?”

  “您说的有道理,山敦,”沃尔回答,“我们桶里只有可用六个星期的煤了。”

  “医生又找到某种科学方法,”山敦回答,“让我们没有燃料也可以取暖。我听说用火可以制冰;没准他会用冰给我们生火。”

  山敦回到他的船舱里,耸了耸肩。

  第二天,8月20日,雾气散开了一会儿。人们看到哈特拉斯,高踞在上,目光急切地注视着地平线;然后他又下来了,一句话没说,只是命令向前开;但很容易看出他的希望最后一次落了空。

  “前进”号起锚,摇摇晃晃地向北驶去。由于它非常疲惫,第二层帆和第三层帆的桅桁以及所有的帆缆索具被抛到了底部;桅杆已经应付不了局面了;不再指望风向会有何变化,因为弯弯曲曲的航路使它不再会有什么作用;海上到处生出白色的大块的痕迹,像油脂一样;这是即将发生大范围结冰的预兆;风力刚开始减弱,大海几乎立刻波涛汹涌;但是风再次吹起的时候,新浮冰就破碎消融了。傍晚气温降至-7℃。

  当船来到一条死胡同的顶端,它就用羊头撞锤开足马力冲向它遇到的障碍物。有几次大家都以为它一动不动了;但是浮冰出人意料的移动为它开辟了一条新路,它大胆地冲了上去;在它停下的那段时间,蒸气从排气阀排了出来,遇到冷空气便凝结起来,化作雪落到甲板上。船停下不动还有一个原因:浮冰有时阻住了螺旋桨的叶片,它们无比坚固,发动机做什么也不能把它们完全弄碎;只有把发动机倒转过来,向后退,派人用杠杆和橇棍把螺旋桨弄出来;这样做不仅困难重重,而且令人疲惫不堪,又耽搁了时间。

  13天内一直如此;“前进”号沿着本尼海峡费力地前进。船员们小心嘀咕,但还是服从命令;他们明白此时走回头路是不可能的。向北进比向南退的危险小,应该考虑过冬了。

  水手们彼此之间讨论这种新的形势,一天,他们甚至与理查德·山敦谈论这件事,他们很明白他是赞同他们的。后者不顾他作为军官的职责,不怕别人在他面前议论船长的权威。

  “您的意思,山敦先生,”格里珀问他,“我们再不能走退路了?”

  “现在太晚了,”山敦回答。

  “那么,”另一个水手又说,“我们只能考虑过冬了?”

  “这是我们唯一的办法!人家不愿意相信我……”

  “下次!”佩恩答,他已经恢复了日常工作,“人家就会相信您的。”

  “因为我不是领导者……”山敦反驳道。

  “谁知道呢?”佩恩表示异议。“约翰·哈特拉斯愿走多远就走多远,但别人不必跟着他。”

  “只要想想,”格里珀又说,“他第一次航海到巴芬海和那些跟他一起去的人!”

  “‘永别’号,”克里夫顿说,“就是在他的率领下在斯匹次卑尔根海域失事的!”

  “只有他一个人回来了,”格里珀回答。

  “他一个人带着他的狗,”克里夫顿反驳道。

  “我们不愿意为这个人随心所欲而牺牲自己,”佩恩补充道。

  “也不愿意丢下我们好不容易挣得的报酬!”

  提到这一点的无疑是克里夫顿。

  “我们一旦越过了78°,”他补充道,“我们离得不远了,每个人可以挣到9375法郎,6×8°!”

  “但是,”格里珀回答,“如果我们不带船长回来,就失去这些钱了吗?”

  “不,”克里夫顿回答,“只要证明非回来不可。”

  “可是船长……毕竟……”

  “放心好了,格里珀,”佩恩回答,“我们会有一个船长,一个好的船长,山敦先生知道。当一个船长发疯了,就把他废了,另外任命一个。不是吗,山敦先生?”

  “我的朋友们,”山敦躲躲闪闪地回答,“你们在我身上会发现一颗忠实的心。但还是等待事态的发展吧。”

  哈特拉斯的头脑里斗争非常激烈。他坚定不移、精力充沛,总是充满信心,勇往直前。总之,如果他不曾指挥他的船的前进方向,他的船表现得会非常英勇;他用五个月走过的路程,别的航海者要走两三年!哈特拉斯现在发现只有过冬了;但这种情况不会吓倒坚强和坚定的心灵,历尽艰辛、饱经磨难的心灵;勇敢而锻炼得很坚强的心灵!詹姆斯·罗斯爵士和迈克·克鲁尔难道没在北极地区过了三个冬天吗?既然已经这么做过,难道不能再做下去吗?

  “但是,”哈特拉斯重复,“做得更多,如果需要的话!啊!”他遗憾地对医生说,“我为什么没能进入巴芬海北部的史密斯海峡呢,要不我现在就到了极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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