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顺和,”他心想,“显然在火药舱旁边的食品储藏室被炸的一点不剩了。没有烧掉的东西大概都成了碎片。这可糟了,要是约翰逊遇到的情况不比我好的话,我不太敢说我们会怎么样。”
但是,他扩大了寻找范围,找到了还剩下的干肉饼,大约有15磅,还有四个粗陶瓶,被抛到远处尚在软的雪上,逃掉了毁灭的厄运,里面还有五六品脱的酒精。
在更远的地方,他找到了两包种子;这正好弥补了柠檬汁的损失,正好用于治疗坏血病。
两小时之后,医生和约翰逊碰面了。他们互相通报了他们的发现;不幸的是在生活用品方面很少;只有几块成肉,50多磅干肉饼,3箱饼干,少量的巧克力和酒精以及大约两磅左右的咖啡,这是一颗一颗在冰面上拣起来的。
没有找到被子,没有找到吊床,也没有找到衣服;显然大火把它们全都毁掉了。
总之,医生和水手长拾到的生活用品即使在最节约的情况下也只够用三个星期的;对于满足那些精疲力尽的人的需求来讲,实在是微不足道。这样看来,在这种恶劣的条件下,除了缺煤,哈特拉斯看到食物也处于匮乏的边缘。
至少船上残留的能够作为燃料的东西,有桅杆和船入水部分的残片,这大约可以维持三个星期;但是医生在把这些东西用于雪屋取暖之前,想要知道约翰逊能否利用这些残缺不全的东西建造一艘小船,或者哪怕一艘小艇也好。
“不能,克劳伯尼先生,”水手长回答他,“别想了,没有一块完整的木头能够用得上;这些只能供我们在几天之内取暖用,然后……”
“然后?”医生说。
“就看上天的安排了!”正直的水手说。
清点完毕之后,医生和约翰逊回来寻找雪橇;他们拉着雪橇,不管那些可怜的疲惫的狗愿意不愿意,回到了爆炸现场,载着剩下的如此稀有却又如此宝贵的货物,把它们送到雪屋旁边;然后,他们拖着冻僵的身体,躺在不幸的同伴身旁。
第二章 阿尔塔蒙最初说的话
快要晚上八点钟的时候,有一段时间雪雾散去,天空变得晴朗起来;星星在更加寒冷的天空中闪亮。
哈特拉斯利用这个变化取几颗星星的地平纬度。他一句话也没说就出去了,带上了他的工具。他想确定位置,知道冰田是否发生了偏移。
半小时之后,他回来了,躺在屋角里,陷入一种宛然不动的状态,显然不是睡眠状态。
第二天,雪又开始下得很大;医生庆幸他昨夜做了一番搜寻,因为冰田很快就蒙上了一层白布,在三英尺厚的裹尸布下任何爆炸的痕迹都没有了。
这一天,不可能到外面去;幸运的是,雪屋还很舒服,或者至少对于那些精疲力尽的旅行者来说是这样。小炉子火势比较旺,要是有时狂风不把里面灌满烟就更好了;此时火炉的热量还能提供滚烫的茶或咖啡,在低温的条件下,其作用不可估量。
那些遇难者,因为人们可以真的用这种名称来称呼他们,他们感到了一种很久以来不习惯的舒适;他们只想着现在,想着恬人的温暖,想着暂时的休息,忘记和几乎无视未来,未来以即将到来的死亡威胁着他们。
美国人的痛苦减轻了一些,逐渐苏醒过来;他睁开眼睛,但他还不能说话;他的嘴唇上还有坏血病的痕迹,无法说出一个字;但是他听见了而且了解了这种情况。他点头表示感谢;他知道自己葬身雪洞之后被救了出来,医生很明智地没有告诉他,他的死亡延缓了短短的一段时间,因为最终,在两个星期之后,最多三个星期,完全没有食物了。
中午,哈特拉斯脱离了一动不动的状态,他走到医生、约翰逊和贝尔旁边。
“我的朋友们,”他对他们说,“我们要对于我们接下来干什么一起做出最后的决定。首先,我要请约翰逊告诉我这种使我们遭到失败的叛变行为是在什么情况下发生的。”
“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医生回答,“事情毫无疑问,不要再想了。”
“恰恰相反,我要想。”哈特拉斯回答。“但是,约翰逊讲过之后,我就不再想了。”
“事情是这样发生的,”水手长回答。“我竭尽全力阻止这一桩罪行……”
“我相信,约翰逊,我还要说煽动者们蓄谋已久了。”
“我也这么想,”医生说。
“还有我,”约翰逊说;“因为您刚刚出发,船长,从第二天起,山敦就反对您;山敦变得很恶劣,当然是在别人的支持之下,他取得了船上的指挥权;我想反对,但是没有用。从那时起,每个人几乎随心所欲;山敦放任自流;他想向船员们显示,疲惫和困苦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同样,在任何方面都不再节俭;他们在炉子里生起大火;他们甚至烧船。食物可以任意享用,酒类也是如此,对于很长时间都没喝酒的人来说,你们可以想想他们是怎样滥喝啊!这是从1月7日至1月15日。”
“这样看来,”哈特拉斯严肃地说,“是山敦鼓动船员们暴动的?”
“是的,船长。”
“不要再谈他了。接着说,约翰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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