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特拉斯船长历险记_[法]儒勒·凡尔纳【完结】(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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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尔在雪橇里面放了一张铺了帐篷布的小床,这是给美国人用的;很少的一点食物不会加重雪橇的负担;但是相反,他们用能带上的所有木材把雪橇的载重量补足了。

  医生放好食品,相当精确地清点了一遍;经过他的计算,旅行者们三个星期旅行每个人的食量缩减到四分之三份。他们为四条拉雪橇的狗保留了整份的食物。要是达克同它们一起拉。也有整份的食物。

  这些准备工作被晚上七点起的急切的睡眠和休息的欲望打断了;但是,在睡觉之前,遇难者们围在炉旁,他们不必节省燃料;这些可怜的人们得到了很久以来他们不太习惯的奢侈的热量;干肉饼,几块饼干和许多杯咖啡不久便令他们感到很惬意,与来得如此迅速和遥不可及的希望持平了。

  早晨七点钟,又开始干活了,将近晚上三点钟的时候全部完工。

  天空已经昏黑了;自从1月31日以来太阳重又出现在地平线上,但它只发出微弱的、短暂的光辉;幸好,月亮在六点半的时候升起来了,在晴朗的天气,它的光辉足以照路。气温几天以来显著下降,达到-37℃。

  出发的时刻到了。阿尔塔蒙对于上路的主意感到非常高兴,尽管雪橇的颠簸会加大他的痛苦;他让医生明白,后者会在“珀尔布瓦兹”号上找到对治他的病至在重要的抗坏血病的药。

  人们把他抬上了雪橇;他被安置得尽可能舒服一些;包括达克在内的狗都套上了车;旅行者们最后看了一眼“前进”号所在的冰场。有一阵哈特拉斯的表情看起来带着一种疯狂的愤怒,但他很快控制住了自己,这只小小的队伍在异常干燥的天气里。深入到北一北一西方的雾中。

  每个人都占了自己习惯的位置,贝尔当头,为在雪橇旁边的医生和水手长指路,在必要的时候监督和推动雪橇,哈特拉斯在后,走直线,保持整支队伍沿贝尔的路线走。

  他们走得相当快;因为在低温的天气里,冰面又硬又滑,对滑板很有利;五条狗轻松地拉着不是900磅重的货物。但是人和牲畜很快就气喘吁吁,经常要停下来喘气。

  快到晚上七点的时候,月亮从地平线的雾气中升起了淡红色的圆盘。它那淡淡的光辉透过大气层,投下几缕光芒,冰山反射了它的明净的光线;冰场向西北方向展示出完美的白色的大平原。没有浮冰群,没有冰丘。这片平静的海洋看来像一个平静的湖泊一样安静地冻上了。

  这是一片巨大的沙漠,平坦而单调。

  这就是这种景象在医生的脑海里留下的印象,他把这个印象告诉了他的同伴。

  “您有道理,克劳伯尼先生,”约翰逊回答;“这是一片沙漠,但是我们不怕在这里渴死!”

  “这是明显的好处,”医生又说;“但是这种广阔无垠向我证明了一件事;这就是我们离任何陆地都很遥远;一般来讲,接近海岸是以出现很多冰山为标志的,而在我们周围看不见一座冰山。”

  “地平线被雾气罩住了,”约翰逊回答。

  “毫无疑问,但自从我们出发以来,我们就踏不上一片平原,有走不出去的危险。”

  “您知道,克劳伯尼先生,我们这种危险的散步意味着什么?我们已经习惯了,我们不再考虑了,但总而言之,我们走在上面的冰面底下有无底洞!”

  “您说得有道理,我的朋友,但是我们不必担心会被吞没;在-33℃低温下的这层白壳的抵抗力非常大!请注意它的厚度逐渐增加,因为在这些纬度,十日有九日下雪,即使在四月,即使在五月,即使在六月,我估计它的最原处该不会少于30或40英尺。”

  “这是肯定的,”约翰逊回答。

  “因为,我们不像塞尔旁蒂纳河上的滑冰者一样,每时每刻都担心脚下的地面不牢靠;我们不必害怕会有这样的危险。”

  “人们知道冰的抵抗力吗?”老水手问,在与医生同行的时候,他总是渴望学到一些东西。

  “完全知道,”后者回答,“世界上能够衡量的东西,人们现在有哪一样不知道呢,除了人类的野心!难道不是出于这个原因,我们才被推向人最终要认识的这个北极吗?但是,还是回到您提的问题上来吧,这就是我的回答。两英寸厚的冰面可以支持一个人;三英寸半的冰面可以撑住一匹马和它的骑士;五英寸的冰面,一门8毫米的大炮;八英寸的冰面,架起来的炮群;最后,十英寸的冰面,一支军队,数不清的人群!我们正在走的地方,可以建造利物浦海关或者伦敦的议会大厦。”

  “很难想象会有这样的抵抗力,”约翰逊说;“但是刚才,克劳伯尼先生,您讲到这些地区平均十天就有九天下雪;这是一个明显的事实;而且我也无法反对;但是这些雪是从哪里来的,因为,海洋已经冻上了,我不太知道这些形成云彩的大量水蒸汽是如何产生的。”

  “您的观察是对的,约翰逊;而且,在我看来,我们在极地见到的大部分雨雪是由温带海洋里的水形成的;还有这样的雪花,它原本只是欧洲一条河里的一滴水,以水蒸汽的形式升入高空,形成云,最后在这里凝结;只有在喝水,也就是这种雪水的时候,我们才是用自己国家的河水解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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