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如此,”水手长回答。
这时候,哈特拉斯纠正道路错误的声音传了过来,打断了谈话。雾越来越浓,使得很难走直线了。
最后这支小小的队伍在将近晚上八点的时候停了下来,总共走了15海里;天气仍旧很干燥;帐篷支起来了;他们点燃了炉火;吃晚饭,平静地度过了一夜。
哈特拉斯和他的同伴们的确赶上了好天气。他们的远行在随后的日子里没遇上什么困难,尽管天气非常冷,水银冻在温度计里。如果有风,没有一个旅行者能够忍受类似的温度。医生在这种情况下证实了巴利在麦尔维尔岛远征时观察的正确性。这个著名的水手讲道,一个穿戴整齐的人在非常寒冷的天气里可以不受伤害地在户外散步,只要大气平静;但是,只要起一点风,脸上就会感到刀割般的疼痛,头痛得厉害,很快就会导致死亡。医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因为只要一阵风就会把他们全都冻入骨髓。
3月5日,他在这个纬度看到了一种奇特现象:天空非常平静,星星在闪亮,雪下得很大,却没有出现任何云;星星透过雪花一闪一闪的,雪花带着一种优雅的规则落到冰场上。雪下了大约两个小时,然后就停了,医生还未找到落雪的合理解释。
最后一弯月牙隐没了;一天中有17个小时是深沉的黑暗;旅行者需得用一根长绳子联结起来,为的是彼此不要分开;几乎不可能走直线。
但是,尽管这些勇敢的人被一种钢铁信念支持着,也开始感到疲劳了;停下来的次数越来越多,但是不能浪费一分一秒,因为食物已经明显减少了。
哈特拉斯经常借助观测月亮和星星确定位置。看到日子一天天过去而旅行的目标却遥不可及,他有时自问“珀尔布瓦兹”号是否真的存在,如果那个美国人不是由于痛苦而使脑子出了问题,或者出于对英国人的仇恨,看到自己身处窘境,他是不愿把他们带到必死无疑的境地。
他把他的想法告诉了医生;后者截然反对,但他明白在英国船长和美国船长之间已经存在了一种令人不快的竞争。
“这会是两个很难处好关系的人,”他心里想。
3月14日,走了16天之后,旅行者们还是在北纬82°;他们已经精疲力尽了,他们离船还有100海里;更加痛苦的是,人只能吃四分之一份食物,为的是让狗吃整份食物。
不幸的是他们不能指望打猎,因为只剩下七份火药和六颗子弹了;他们徒劳地朝数量稀少的几只白兔和狐狸开了枪,但一只也没打中。
但是15日星期五,医生很幸运地捉住了一只躺在冰上的海豹;他费了很多颗子弹把它打伤;这只动物无法从已经堵住的洞口逃走,很快就被捉住杀掉了;它有庞大的身躯;约翰逊很熟练地切割,但是这头哺乳动物太瘦了,没给这些无法像爱斯基摩人一样喝海豹油的人带来多大好处。
但是,医生勇敢地尝试了这种发粘的液体;尽管他本着良好的愿望,但他还是喝不下去。他留下海豹皮,不太知道为什么,只是出于猎人的本能,把它放到了雪橇上。
第二天,16日,他们在地平线处看见了几座冰山和冰丘,这是下一个海岸的标志,或者只是冰田的起伏之处?很难知道该持何种观点。
旅行者们来到一座冰丘面前,利用它挖了一个比帐篷更加舒适的栖身之所,借助于雪刀,又经过三小时的顽强劳动,他们终于躺在了点燃的火炉旁边。
第四章 第一管火药
约翰逊在雪屋里为那些精疲力尽的狗留了地方;在下大雪的时候,雪可以当动物的被子,保留动物的天然热量。但是在-40℃的于冷的露天,这些可怜的动物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冻死。
约翰逊是一个很出色的驯狗人,他试着用旅行者们吃不了的灰黑色的海豹肉喂狗,让他大吃一惊的是,狗把它当成了美味佳肴;老水手异常兴奋地把这奇怪的现象告诉了医生。
医生一点也没感到奇怪;他知道,在北美洲马把鱼当成它们的主要食物,作为草食动物的马尚能如此,肉食动物的狗更应该有理由这样了。
在睡觉之前,尽管睡眠对于这些在冰上拖了15海里的人来说是至高无上的需要,医生还要向他的同伴们谈谈目前的情况,并没有减轻其严重性。
“我们还在北纬82°,”他说,“我们已经开始缺乏生活用品了!”
“正因如此,我们不能浪费一分一秒!”哈特拉斯回答!“应该向前走!最强的拖着最弱的。”
“我们在指定的地点会找到一条船吗?”贝尔回答,路途的疲劳已经把他摧垮了,尽管他不情愿这样。
“为什么要怀疑呢?”约翰逊回答;“美国人的得救同我们的得救息息相关。”
医生为了更确实起见,想重新问问阿尔塔蒙。后者说话很流畅,尽管声音微弱;他确认最近提供的所有细节;他重申,这条船在大理石上搁浅,不会移动,这条船的经度是120°15′,纬度是83°35′。
“我们不能怀疑这个说法,”医生接下去说,“困难并不在于找到‘珀尔布瓦兹’号,而且到达那个地方。”
“还剩下什么食物?”哈特拉斯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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