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钟头过去了,爵士正从离车子一公里远的地方往回去,突然听到了一声咕鸣,同时,又听到了牛叫声。“牲口在这里!”船长喊道,直向那丛胃豆草丛钻去,草丛旺盛,一群牛马藏在里面准保看不见。
不一会儿,大家跑过去,顿时目瞪口呆。原来两头牛三匹马躺在地上,没气了,尸体已僵冷了。一群黑老鸹在树上呱呱地叫,窥伺着即将到口的美餐。爵士和旅伴们相对无言,只有威尔逊忍不住破口大骂。
“骂又有什么用了,威尔逊!”爵士说,其实他自己也有点按耐不住了,“事到如今,只好把剩下的一头牛、一匹马牵回吧,以后的日子全靠它们应付了。”“要是牛车不陷在稀泥中,就好了!”船长说,“不管怎么,先把那可恶的车子弄出来再说。”
“我们回去吧,出来太久了,女客们一定会等急了。”
艾尔通解开牛缰绳,穆拉地解开马缰绳,大家沿着弯湾曲曲的河岸走了回来。半小时后,女客们也知道了这不幸的事情。
“艾尔通,真可惜,如果我们过维买拉河时,把我们的牲口都钉上黑点站的马蹄铁,就好了。”麦克那布斯对水手说。
“为什么,少校先生?”
因为所有马中,唯有钉了三角形马蹄铁的没死,其余都死光了。”
“是呀,”船长说,“可真巧啊!”
“这不过是偶然碰巧罢了,”水手长回答,眼睛瞟了少校了一眼。
少校咬咬嘴唇,仿佛有话要说,但又咽下去。大家等着少校说下去,但是他反住了口,向艾尔通那边走去。这时,艾尔通正在检修车子。
“他说那话什么意思?”爵士问门格尔。
“谁晓得呢?”青年船长回答,“不过,少校那个人倒很少没根据地乱说。”
“可能少校对艾尔通有点怀疑。”海伦夫人猜测说。
“怀疑?”地理学家反问,耸了耸膀子。
“怀疑什么呢?’爵士问道,“难道艾尔通会毒死牛马?他为什么这样做呢?他不和我们是一条心?”
“也许,我的话错了。从开始旅行起,艾尔通对我们表现得很忠诚。”海伦夫人纠正说。
“但是,既然如此,少校说那句话肯定有他的理由,我一定要问个明白。”船长说。
“是不是他认为水手长和流犯是穿一条裤子的呢?”正直口快的地理学家说道。
“什么流犯?”玛丽小姐问。
“巴加内尔说错了,”船长赶快补充说,“大家都知道在维多利亚省是没有流犯的呀!”
“啊!对了,我怎么弄糊涂了,谁听说维多利亚有流犯。即使有的话,这里的卫生气候也会使他们改邪归正……”
这可怜的学者说错了一句话,拼命地想收回,结果适得其反,欲盖弥章,就象那辆牛车一样越隐越深。海伦夫人看着他,看得他发怵。为了不愿使他过分紧张,夫人带着玛丽小姐到了帐篷的另一边。奥比尔先生正在按部就班地准备早饭呢。
“我真该把自己当作流犯押出边境才好。”地理学家后悔地说。
“我想也是!”爵士回答。
爵士的话似乎是郑重其事地说的。这越发使可敬的地理学家心里难受了。但是爵士一说完就和船长到牛车那边去了。
这时,艾尔通和那两名水手正设法在稀泥中怎么把牛车拉出来。把牛和马套在一起,用尽气力拉,皮条几乎拉断;威尔逊和穆拉地在旁边推车轮,但是,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济于事。
粘泥渐渐干了,咬住了车轮,就仿佛水泥铸钢筋一般。
船长叫人向车轮底下泼水,以减小它的粘性,但也是徒劳无益。人和牛马又用劲拉了一阵,渐渐疲惫了,不得不停下。除非把车子的部件一点一点地拆下来,否则,是没有希望的。然而,拆车的工具又没有,要拆也没办法。
这时,艾尔通一心想把牛车拖出泥坑,又鞭策牛马再来尝试一次。爵士却制止住了他。
“够了,别拉了,”他说,“这是我们仅有的两头牲口了,如果继续赶路,一个驮两位女客,一个驮行李,还是大有用处的。”
“那也好!”艾尔通不甘心地解下了累得有气无力的牲口。“现在,朋友们,我们都回帐篷,研究讨论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办吧!”爵士说。
过了一会儿,旅伴们吃完早饭,恢复一下精神,便开始讨论了。
首先,要测定一下宿营地点的准确方位。这任务自然非巴加内尔莫属。他仔细计算了一下,报告说,现在旅行队在南纬37度东经147度53分的地方,在斯诺威河岸。
“吐福湾海岸的准确经度是多少?”爵士问。
“150度。”
“那儿,两地相差2度7分,合多少公里?”
“合120公里。”
“离墨尔本呢?”
“至少320公里。”
“好了,现在位置、距离已搞清楚,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大家一致主张,立刻向海岸出发。海伦夫人和玛丽小姐保证每天走8公里路,她们面对现实,并未胆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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