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又加紧努力,他们的手都扒破了,出血了,但是还不断地在扒。扒了半个钟头,扒出的洞达到1米深了。他们听到外面的响声渐渐地高起来了,就知道双方相距不过一层薄土了,再把这层薄土扒掉,内外就通了。
又过了几分钟,忽然少校的手被一个刀尖扎破了,往回一缩,几乎叫出来,却又忍住了。
门格尔就把他的短刀伸出去,挡住在外面钻动的那把刀,一摸就摸到拿刀的那只手。
是一只小手!女人的或小孩的,是一只欧洲人的手!
双方都一言不发。很明显,双方都不敢声张。
“是不是罗伯尔?”爵士自言自语地说。
但是,不管他说得怎样低,玛丽早被惊醒了,溜到爵士身边,抓住那只满糊着泥土的小手就吻。
“是你呀!是你呀!”玛丽肯定地说,“是你呀,我的罗伯尔啊!”
“是我,姐姐,我来了,我来了,来救大家!但是,不要声张!”
“好孩子啊!”爵士频频地嗟叹。
“看住外面的土人哪。”罗伯尔又说。
穆拉地听到这孩子的出现,稍微离开了一下,现在又赶快回到监视的岗位上来了。
“外面没有什么,现在只有4个人在看守。其余的都睡着了。”他说。
“好好地再扒!”威尔逊应声说。
一会儿洞扒大了,罗伯尔从他姐姐的怀里又倒到海伦夫人的怀里。他身上还捆着一条弗密翁草的长绳子。
“我的孩子啊!我的孩子啊!”夫人低声说,“那些土人还没有把你杀掉呀!”
“没有,夫人。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我乘那一阵纷乱就逃过那些土人的眼睛。我爬出了栅栏,在树丛后面躲了两天。夜里我就到处跑,我想找到你们。在全部落的人忙着给那酋长办丧事的时候,我跑到牢狱这边的寨脚下观察了一下,发现我可以爬得到你们这里来。我跑到一所无人的棚子里偷了这把刀和这根绳子。我就把峭壁上的草丛和树枝当作软梯,攀着往上爬。无意中又发现这棚子靠着的这座高岩中间有一个洞。从那个洞到这个棚子只隔着几尺厚的松土,我就把土扒通就进来了。”
许多无声的热吻作为罗伯尔所能得到的唯一的回答。
“就动身吧!”他用坚决的语气说。
“巴加内尔在底下吗?”爵士问。
“巴加内尔先生吗?”那罗伯尔听到这一问,很惊讶。
“是呀,他在下面等着我们吗?”
“没有呀,爵士。怎么,巴加内尔先生不在这里?”
“他不在这里呀,罗伯尔。”玛丽回答。
“什么话?你没有看见他吗?”爵士问,“在那阵纷乱的时候,你们俩没有碰到吗?你们不是一同逃走的吗?”“没有呀,爵士。”罗伯尔答,听到他的朋友巴加内尔不见了,非常吃惊。
“我们就走吧,一分钟也不能耽搁了。不管巴加内尔是在哪里,他总比我们在这里好些。我们赶快走!”少校说。
是的,时间是宝贵的。现在非逃不可了。这次逃脱,如果不是洞外有一段几乎是垂直的峭壁,就可以说是没有多大困难,好在这段峭壁只有7米左右高。下了这段峭壁,就是一个斜坡,一直到山脚下,并不太陡。从山脚下,俘虏们就可以很快地钻进山谷。到那里,如果毛利人发觉他们逃跑了,一定要绕个大弯子才能赶到这里,因为他们不知道牢狱与外面斜坡之间挖了一条地道啊。
逃脱开始了。为了保证逃脱成功,一切都先作了准备。大家先一个一个地爬出了那窄狭的地道,到了山洞里。约翰·门格尔在离开棚子之前,把扒出的土先弄掉,然后溜进地道口,顺手把棚里草席盖到口上。因此,地道完全掩藏起来了。
现在要从那段峭壁下到那条斜坡上去了,如果不是罗伯尔带来一条绳子,那峭壁就无法下去。
人们赶快解开那条绳子,把它的一端拴在岩石上,向外面拖着。
这绳子是用弗密翁叶筋绞成的,门格尔先试了试,他觉得绳子不大结实。我们要知道,这个险是不能随便去冒的,因为摔下去很可能就摔死了。
“这条绳子,只能吊得住两个人。因此我们要按绳子的力量去做。让爵士和夫人先下去,他们到了坡上,就拉着绳子摇3下,招呼我们再接着下去。”
“我先下去,我在坡子下端看到一个深坑,先下去的人可以在里面躲着,等候后面的人。”罗伯尔应声说。
“好,你就下去吧,我的孩子。”爵士说着,握了握他的手。
罗伯尔出了洞就不见了。一分钟后,绳子抖了3下表示他已经顺利地到达地面了。
立刻,爵士和夫人也就冒险走到洞外。黑夜还是很深沉的,但是耸立在东边的山峰已经微微露出一点淡灰的色彩了。
清晨刺人的寒气振奋了夫人,她感到精力增加了,于是开始她那危险的逃脱。
爵士先抓住绳子,海伦夫人也跟着抓着绳子,两个人沿着绳子一溜,就到了峭壁搭到坡顶的地方。然后,爵士走在妻子的前面,抵着她,开始到退着往下走。他找着草根和小树作她的落脚点。他先试一试,然后把海伦夫人的脚放上去。有几只鸟被惊醒了,轻轻地叫着飞起来,还有个小石子被踢出了土窝,哗啦啦地滚到山脚下,两个人吓得胆颤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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