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得好!巴加内尔。”少校说。
“你承认我的解释吗,亲爱的爵士?”
“我承认,”爵士回答,“只要你能证明那‘gonie’不是指‘巴塔戈尼亚’(Pacogonie)或‘危险万分’(agonie)。”
“是‘危险万分’!”少校说。
“管它是什么字都没有关系,这些字是无关紧要的。我连解释都不想解释它。主要的一点就是:austral是指澳大利亚,这样明显的一个解释,我们一看就该发现,只可惜有个错误在先,竟叫我们瞎了眼!如果是我先看到这个文件,如果不是你们的解释把我弄糊涂了,我一定早就不会解释错!”
这一次,大家对巴加内尔的话都喝起彩来了,恭维他了,佩服他了,奥斯丁、两个水手、少校,尤其罗伯尔,都感到了新的希望,十分快乐,祝贺那可敬的学者。爵士的眼睛也渐渐睁开了,从他的话中,也可以看出他快要向巴加内尔投降了。
“还有最后的一个问题,我亲爱的巴加内尔。你再能把它解决了,我对你的聪明才智就只有甘拜下风了。”
“你说,哥利纳帆。”
“你怎么照你的新解释把那些字联贯起来呢?那整个文件怎样读法呢?”
“太容易了。文件在这里。”巴加内尔说着,拿出他几天来细心研读的那张宝贵的纸。
当那地理学家集合着脑子里的概念,聚精会神地准备回答的时候,全场都静寂无声。他的手指头指着那文件上零零落落的字,同时用坚定的声调,特别着重复某一些字,宣读着:“‘1862年6月7日,三桅船不列颠尼亚号,籍隶格拉斯哥港,沉没在……’这里随便你们没什么都可以,这几个字毫无关系。‘澳大利亚的海上。因急欲上陆,两水手和船长格兰特将到达’或者‘已到达这陆地’,‘将被俘’或者‘已被俘于野蛮的当地土人,兹特抛下此文件。’等等,等等,这文字不是很清楚了吗?”
“很清楚,不过澳大利亚只是个岛,‘大陆’这个名词怎么安得上呢?”
“你放心,我亲爱的爵士,第一流的地理学家都一致称这个岛为‘澳大利亚大陆’。”
“那么,我现在只有一句话可说了,朋友们,到大洋洲去!
愿老天爷协助我们!”爵士叫着。
“到大洋洲去!”他的旅伴们异口同声地喊着。“你可知道,巴加内尔”,爵士又补充一句,“你到了我们邓肯号船上,这是完全出于天意呀!”
“好罢,”巴加内尔回答,“就算是上天派我来的,不要再提了!”
这一席话就这样结束了,它起了多么大的影响啊!它把大家的情绪全都扭转过来了。他们原以为迷在宫里,永远不能出来,现在又抓住线索了。他们在这个破了产的计划中又建立起一个新的希望来了。他们可以干脆丢下美洲大陆,让心飞到大洋洲那片土地上去。他们回到邓肯号上的时候,也不会把失望带回去,不会使海伦夫人和玛丽为格兰特船长永远失踪而悲哀了!所以,他们忘掉了当时的处境的危险而兴高采烈起来,只觉得唯一的憾事就是不能立刻出发。
那是下午四点的时候。大家决定6点钟吃晚饭。巴加内尔要准备一席盛筵来庆祝这可喜的一日。可惜带的菜太少了,所以他邀罗伯尔“到附近的树林里”打猎去。罗伯尔鼓掌赞成。他们拿起塔卡夫留下的那弹药袋,擦了擦手枪,装上小粒子弹,就出发了。
“不要跑远了。”少校庄重地对这两个猎人说。
猎人去后,爵士和少校就去看看树上刻的水位标记,同时威尔逊和穆拉地去重新点起那炉灶里的炭火。
哥利纳帆下去到了那无边大湖的水面以后,没有看出任何退水的迹象。然而水似乎已经涨到最高峰了。不过由南向北还是流得很快,这证明阿根廷所有河流的水量还没有得到平衡。水在退潮之前一定先要稳定下来,和海面在涨潮停止,落潮开始的时候一样。因此,只要水还这样向北急流,就不能希望它立刻下落。
当哥利纳帆和少校观察水位的时候,树上的枪声响了,跟着就是一片欢呼声,和枪声一样响亮。罗伯尔的男高音在巴加内尔的男低音的基调上叫得象黄莺一般。别人听真不知道他们俩谁最孩子气。这猎一定打得好,这预告着大家将有野味下饭了。少校和哥利纳帆回到灶边,又发现威尔逊想出了一条妙计:这水手异想天开,利用一根针和一条线钓起鱼来。已经有好几十条小鱼摆在“篷罩”的折缝里了。是“摩查拉”鱼,嫩得和香鱼一样,还活蹦乱跳的,又是一盘好菜!
这时,两个猎人从“翁比”树顶上下来了。巴加内尔很小心地捧着一些鸟蛋,提着一串小麻雀——他准备以百灵鸟的名称把它们献给大家吃。罗伯尔很灵巧地打到了几只“喜格罗”——这是一种黄绿相间的水鸟,肉味极美,在乌拉圭一向是被认为名贵的。巴加内尔以蛋做菜可以有72变,但是这次只放到热灰里。虽然饭菜做法简单,晚饭的菜肴却又丰富又鲜美。干肉、硕蛋、烤麻雀、烤“喜格罗”、烧鱼,这些组成了一席盛筵,使参加的人永远不能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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