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铃木挂断电话,拿上雨衣和公文包,出外等车。
从外表上看,春雄铃木与其他日本工薪族站在一起时丝毫也不起眼。他三十五
六岁,中等个子,体重适中,黑棕色短发,戴一副深度近视眼镜。他穿着黑色制服、
白衬衣,系一条普普通通的领带。他完全可以成为数以万计的日本大型公司中任何
一家的中层管理人员。然而事实上,他是名古屋地方警署第一处即凶杀刑侦处的一
名检察官。不仅如此,他还是社会名流,地地道道的东京大学法学系的毕业生。每
年,能够成功地通过国家公务员考试的人寥寥无几,而他曾经就是其中的一员。藉
此,他开始了他的助理督察的生涯,而不必从低级的巡警做起。可谓青云直上。作
为日本四十七个地方警署之一的警长和东京国家警视厅的高层人物,假如他在执行
公务中发生意外,也可以因为以往不凡的成就而无憾地告别人世。
在名古屋从事凶杀案的侦破工作,对于一个雄心勃勃的警察来说是一件好差事,
但他不希望永远停留在名古屋。实际上,他即将重新调整工作岗位升任高级警司。
而且幸运的是,他的新岗位在东京,那是国家的心脏,也是他事业的心脏。他的妻
子和两个孩子住在东京他们新近购买的一套两居室的现代化公寓里,他放假时便回
去看望她们。他在名古屋租了一间老式住宅,房东是一位退休警察和他的妻子。老
两口都以家里住着铃木而引以为自豪。
铃木是一个非常现代的人,另一方面,他又喜欢生活在日本传统的氛围之中,
喜欢被人视为幕府时代的将军。
没多久,一辆没有车牌的警车开来了。一位精悍的警察跃下车,向铃木敬礼,
为他打开车门。
在宇丹地下街发现尸体的巡警见到铃木便“啪”地一声敬了个礼。一名便衣警
察仍然跪在那里检查现场,如同《犯罪的一幕》里的警官们在一丝不苟地工作。尸
体的另一侧,有一位年轻的法医正快速地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铃木在距尸体一米处的地方站住,向现场四周打量。死者系男性,中年人。尸
体侧身躺在地下街墙边的一扇侧门后面。地下街里比较宽敞,有许多向上的出口通
往地面的大街。其中一个出口的多级台阶正好挡住了侧门,使人不大容易发现隐蔽
的尸体。从现场这里往一方延伸出一条瓷砖砌的走廊,弯弯曲曲地通向一个地铁出
口,并继续通向名古屋国际大厦的地下层电梯间。往另一方则是地下商场。地下街
的墙壁里砌有玻璃鱼缸,里面游动着各种五彩斑斓的热带鱼。鱼缸本来是设计用来
使冷清的地下街增加一点亮色,可是实际上收效甚微。这儿没有长凳,也没有人在
此处流连。
“门是锁着的吗?”铃木问道。这问题似乎是问大伙儿的。蹲在地上的那个警
官立即答道:
“他被发现时没有。”
“他是怎么死的?”
“被人勒死的,用一条普通的绳索,但现场没有发现凶器。”铃木面无表情地
低头望了一眼狼藉的尸体,然后点点头。
警官伸着涨痛的脑袋站起身。他的个头比这位年纪稍轻的上司还要高。
“他的一只手指头没了,但不是最近才没的。”
铃木又点点头。目前没有必要发表评论。
“我们都有些他的什么情况?”
“他的名字叫南义哲,身份是会计师。他有着自己的事务所,雇了大约十几个
人,主要是为建筑行业工作。”
仍然不需发表评论。
“私生活呢?”
“没结婚,跟他的寡妇姐姐住在妙音街,我已派了两人过去,以确保我们赶到
那里之前所有东西原封不动。”
“好。在死者身上还有什么有趣的发现吗?”
“还没有。”
“办公室呢?”
“我们还没有去那儿呢,我原来以为您会先去那里的。不过它离这儿不远。”
“好吧,待会儿我们去。”铃木别转身子。
“医生,他大概死了多长时间?”
“十二个小时,也许还要长一些。可以说是昨天夜里的某个时刻,但不可能这
么精确,你应该明白……”
“我明白。谢谢。好吧,警官,我们走。”
“嘿!”
17.南义办公室的“白领丽人”
“白领丽人”被眼前这位高大沉默的警官和他身边刻板的警官吓得惊慌失色,
然而她成功地误解了每一个问题,并且始终不肯向他们透露什么,不知她是否故意
如此。她说她对一切都一无所知,他们必须去问南义先生本人。
铃木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彬彬有礼地问道:
“我非常难过地告诉你,南义先生死了。这就是我们来这儿的原因……”
“请原谅,你们肯定弄错了。南义先生几天前刚刚离开办公室,他昨天还打来
电话跟庆子小姐交谈过。我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当时是我接的电话……”
“那么也许我们可以跟庆子小姐谈谈?”铃木迅速调整策略。
“非常抱歉,她现在不在办公室。几分钟前她来这里拿了些资料就马上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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