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尼说:“那才是多伦多的迷人之处!我就这么看。欸,你干嘛不直接回温哥华去?
那是你的家,对吗?温哥华、英属哥伦比亚。”索尼用深沉的声音说道。
“可以这么说吧。怎么啦?”
“没什么,没什么。”
“哦,快说,索尼!温哥华怎么啦?你是不是想在九七年以后移居到那里?”
“可能,嘿!”
“你觉得中国人收回香港后你就不能继续像以往一样做生意啦?”
“谁会相信共产党!我问你,英国人不相信,这是肯定的。他们只想不惜一切
地从这场殖民地游戏中捞到最大的好处。只有我们,我们这些香港人才付出代价!
你等着瞧。再说,跟共产党人生活在一起……对我不合适。”
“当然,而且他们可能会接管电话系统、开除你的朋友、施加高压使你无利可
图。你就没有生意可做了。”
索尼给满满的一大口饭噎住了。
“对!对!共产党人会把这只金鹅变成另外一个样子!”
“是啊。不过另一方面,他们也许会从贪婪的资产阶级那里弄到诀窍把这只金
鹅养肥啊。”
“对哇!说不清楚跟共产党在一起会是怎么回事。现在谈谈温哥华。你给我讲
讲,我能到那里去做生意吗?”
“凭你的聪明才智,不管走到哪里你都能做,只是你到的地方一定得有保障用
户隐私的电话系统。温哥华的就不错,那里还有特棒的中国饭菜。”
“那可是意想不到!”
“我不开玩笑,说真的,反正比喀麦隆共和国好,而且我们加拿大人说英语。”
“喀麦隆,我才不去那儿呢,听到了吗?”
“当然,索尼。”海伦立刻后退一步。
在他俩第二次会面中,索尼虽然情绪激动,但仍可说是相当正常。他从未再像
他俩第一次见面时那样显示出近乎精神分裂的状态,那时也许是因为提到了朱丽的
缘故。海伦想:如果重提那些事,不知索尼会做何反应?吃完饭,海伦快走了,她
决定冒险重提朱丽。
“朱丽去哪里啦?她什么时候走的?”
他马上做出回答,好像一直就等着海伦提出这个问题。
“她乘华夏太平洋公司的航班飞往洛杉矶了,用的还是我帮她弄的那本护照。
你试一试,找找看,会找到她的。”
“我该去找找她,索尼?”
“那你看着办。”他避开她的目光。
他俩握手道别。海伦走出酒吧,外面是五月的艳阳天。
45.安格斯不打自招
海伦去福谷赛马场玩了一下午,玩得挺累,过了七点才返回酒店。这是她在香
港逗留的最后一天,她尽可能玩了个痛快,非常开心。她坐在看台上,正好坐在一
大家人中间。那一大家人共十六人,最小的两岁,最大的是位曾祖母。他们大多数
都是知识丰富的热心马迷。这些会说英语的人非常乐意向外国人指点香港赛马的精
妙难解之处。结果海伦因此少输了不少钱,不然可能输得更多,再说也很值得。她
旁边的人又笑又闹,海伦甚至以为自己听懂了一些他们讲的话。她与那一大家人共
同吃手抓饭,看他们喝下一瓶又一瓶饮料。她永远不会忘掉这个愉快的下午。
回到饭店,海伦收到一个小包裹。冲完澡后她坐下来将包裹打开。索尼没有食
言,包里装着一卷美元、一筒硬纸卷好的东西和一张写在黄格纸上的条子。条子上
写着:“以防你在洛杉矶时缺钱花。”
海伦数数钱,发现比她期望的数额多了一千美元。条子虽简洁但寓意深刻。海
伦飞去多伦多,但索尼相信她一定会到加利福尼亚去找朱丽,他想资助海伦一下。
电话响了起来。海伦不情愿地拿起电话。谁会给她打电话呢?什么事?
“凯莱莫斯小姐吗?我是说……海伦?我是安格斯·麦克吉。我必须见你一面。
马上见。求求你。我在楼下大厅里。能上来见你吗?现在。求求你……
事情很重要……”
“那你上来吧,”海伦打断了他惊恐的声音。她将包裹和拿出来的东西飞快地
塞进一个梳妆台抽屉里。
几分钟后,安格斯气喘吁吁地上来,好像他是从楼下跑着上来的。他在门口站
立了片刻,喘了口气,然后说:“我能喝点饮料吗?威士忌就可以,但别的饮料…
…”
二话没说,海伦找来一个杯子,倒了一小杯红签牌威士忌在杯里。麦克吉仍然
站在门口,将酒一饮而尽,并把杯子递还给海伦。海伦接过杯子,指了指房中两张
椅子中的一张,示意他坐下谈。
“好的。我怕见不着你呢。我们必须谈谈。”
“正好消磨时间。”
“事情是这样的,阿来告诉了我今天上午所发生的事。你提到那幅多米埃油画
和……切诺普斯。哦,天啊!真使我担心,你知道。阿来不该赶你走。
我们必须谈谈。”他的声音愈发有力,但目光却泄露了他的惊慌。
“别紧张,安格斯。我们不是正在谈嘛。接着说。”
“好的。你怎么会知道切诺普斯的?……是谁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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