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记者和他的同伴在撤退以前看出最好放弃慈悲河的阵地,因为在那里简直没法应付双桅船,于是他们就采取了这个聪明的举动。在面临着紧要关头的时候,移民们最好还是团结在一起。吉丁·史佩莱和纳布是从岩石后面躲躲闪闪地跑回来的,虽然引起了一阵射击,但是并没有打中他们。
“史佩莱!纳布!”工程师大声说,“你们没有受伤吗?”
“没有!”通讯记者答道,“仅仅是枪弹跳起来碰伤了点儿,那只该死的船已经开到海峡里来了!”
“是的,”潘克洛夫说,“十分钟内,它就要停在‘花岗石宫’的前面了!”
“你有什么计划吗,赛勒斯?”通讯记者问道。
“现在还来得及,我们只好躲到‘花岗石宫’里去了,罪犯们不会看见我们的。”
“我同意,”吉丁·史佩莱说,“不过,万一被围困起来……”
“到那时候我们再见机行事吧。”工程师说。
“那么,我们快走吧!”通讯记者说。
“史密斯先生,让艾尔通和我留在这里可以吗7”水手问道。
“这有什么用呢,潘克洛夫?”史密斯回答说。“不,我们不要分散!”
现在丝毫也不能浪费时间了。移民们离开了“石窟”。弯曲的山石遮挡着他们,因此双桅船上的人没有发现他们撤退。但是两三声枪响,和子弹打碎岩石的声音说明飞快号离他们已经不远了。
移民们跳进升降梯,上升到“花岗石宫”的门口,奔进大厅,前后仅仅用了一分钟。前一天晚上他们关在家里的托普和杰普还在里面呢。
他们回来得正是时候。居民们透过树枝可以看见飞快号在烟雾绦绕中开进了海峡。枪声不断地响着,四门大炮对着已经没有人占据的慈悲河阵地和“石窟”盲目地轰击。岩石被打成了碎片。每发一炮,海盗们都欢呼一阵。幸亏史密斯把窗户遮了起来,大家都希望“花岗石宫”或者能够幸免。但是,正在这时候,忽然有一颗炮弹,穿过屋门,打到走廊里来。
“我们被发现了!”潘克洛夫喊道。
也许移民们还没有被发现,但是有一点是肯定了:鲍勃·哈维认为这部分悬崖上所遮的枝叶有些可疑,因此就开了一炮。他立刻加强了进攻,第二炮打开了遮蔽着的树叶,花岗石壁上的洞隙暴露出来了。
移民们陷入绝境了。掩蔽所已经暴露出来。他们既不能阻挡猛烈的炮火,又不能够保护这片石壁——在炮火的轰击下,碎石在他们的周围横飞着。现在唯一的办法是到“花岗石宫”的上层甬道里去躲避。至于住房,只好让它破坏了。正在这时候,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响声,接着就是一片凄惨的叫声。
赛勒斯·史密斯和他的同伴们连忙向一个窗口奔去。
一股水柱猛不可当地把双桅船抛了起来,一下子把它冲成两爿,不到十秒钟的工夫,连船带人都沉到海中了!
第四章
“船炸了!”赫伯特喊道。
“是的!就象艾尔通点着了火药似的,爆炸了!”潘克洛夫一面说,一面跟纳布和少年一起跳进升降梯。
“这是怎么一回事?”吉丁·史佩莱问道,这个意想不到的结局完全使他楞住了。
“嗯!这回我们可以知道了……”工程师很快地说。
“我们可以知道什么?……”
“别着急!别着急!来吧,史佩莱。主要的是,这些海盗都歼灭了,这是件大事!”
赛勒斯·史密斯催促着通讯记者和艾尔通赶到海滩去,和潘克洛夫、纳布、赫伯特会合在一起。
双桅船整个没有了,连它的桅杆也看不见。它被水柱抛起来,向侧边倒下去,然后就那样沉没了。毫无疑问,这是由于漏水漏的太厉害。可是这一带的海峡不过二十英尺深,可以肯定,在水浅的时候,沉船的船帮还会再露出水面来的。
沉船上的一些东西在水上漂浮着。一个木筏漂出仓口,慢慢地露到海面来,上面有储备着不用的圆材、养鸡的笼子——里面的鸡还活着——箱子和木桶;可是沉船的残骸却看不见,既没有甲板上的木料,也没有船身的肋材,飞快号的突然失踪简直不可思议。
可是船上的两根折断了的桅杆,终于摆脱护桅索和支索,漂了上来,它们上面还挂着帆,有的卷着,有的铺在水面。艾尔通和潘克洛夫不耐烦等潮水把财富带上来,就跳进小船,打算把沉船的残骸拖上海滩或是小岛。可是,正当他们要把小船摇开的时候,吉丁·史佩莱的一句话把他们拦住了。
“那六个在慈悲河右岸登陆的罪犯上哪里去了?”他说。
的确,千万马虎不得,虽然那六个人所乘的船巳经在岩石上撞得粉碎,然而他们却在遗物角登岸了。
居民们向那边望了一会。他们看不到一个亡命之徒。可能他们看见自己的船在海峡里沉没了以后,就逃到荒岛的内陆去了。
“我们将来再对付他们,”史密斯说。“他们还带着武器,遇见他们仍旧有危险,可是现在是六对六,双方的实力都是一样。还是先解决要紧的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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