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通和潘克洛夫努力向沉船的地方划去。
海面非常平静,两天以前,才逢到新月,正是潮水较高的时候,至少还需要整整一个钟头,双桅船才能露出海峡的水面。
艾尔通和潘克洛夫用绳子缚住桅杆和圆材,把绳子的一端带到海滩上来。在居民们的共同努力之下,沉船的残骸被拉上来了。然后潘克洛夫和艾尔通又驾着小船,把漂浮的东西全捞了起来,其中有鸡笼、木桶和箱子,立刻送到“石窟”去。
水里也浮起几具尸体。艾尔通认出其中有鲍勃·哈维,就指着他,激动地对他的伙伴说:
“过去我也是干他这一行的,潘克洛夫。”
“可是现在你已经洗手不干了,勇敢的艾尔通!”水手热情地说。
浮起来的尸体很少,这的确很奇怪。他们数来数去,一共只有五六具,这些尸体,不久就被海流冲向大海去了。其余的极大部分罪犯很可能是来不及逃出来,船身倒在一边,都留在底下了。现在海流把这些倒楣的家伙的尸体冲出大海,倒免除了移民们一项伤心的任务——把它们埋葬在荒岛上。
赛勒斯·史密斯和他的伙伴们费了两个钟头的工夫,把圆材拖上沙滩来,然后又把船上的帆铺开,打算把它们晾干,这些帆丝毫没有损坏。他们一心一意地进行着工作,很少说话,然而他们脑子里却想得很多!
得到这只双桅船,换句话说,得到船上的一切物品,可以说是添了一笔巨大的财富。的确,一只船就好比是一个小世界,小队的仓库里可以增加许多有用的东西了。它等于在遗物角拾到的那只箱子,不过要更大一些。
“还有,”潘克洛夫心里想,“难道不能让双桅船重新浮起来吗?如果船底只有一个窟窿,那是可以修补好的;这只船有三四百吨重,和我们的乘风破浪号比起来,显得象样得多了!我们可以乘着它到遥远的地方去!我们爱上哪儿就上哪儿!史密斯先生,我一定要和艾尔通去仔细地看一下,在它身上费这一番气力是完全值得的!”
的确,如果双桅船还能航行,那么移民们回国的希望就要大得多了。可是,要决定这个重要的问题,必须等到退潮以后海水很低的时候,因为只有那时候,才能仔细检查整个的船身。
等到把财物安全地运上岸来以后,史密斯和他的伙伴们才同意用几分钟的时间吃早饭。他们都饿得很了,幸而离食品室不远,纳布又是一个厨师中的快手。于是他们就在“石窟”附近吃早饭;不用说就猜得出来,他们在吃饭的时候,谈的尽是小队意外脱离险境的奇迹。
“只能说是奇迹,”潘克洛夫一再说,“那些流氓被炸得真是时候!‘花岗石宫’正受到威胁!”
“你猜得出来吗,潘克洛夫,”通讯记者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什么东西引起爆炸的?”
“嗨!史佩莱先生,再简单也没有了,”潘克洛夫回答说,“犯人的船不象军舰上那样有纪律!犯人也不是水手。火药库一定是开着的,他们不停地开火,大概有哪个粗心大意或是笨手笨脚的人,一不留神就使全船爆炸了!”
“史密斯先生,”赫伯特说,“使我感到奇怪的是,爆炸并没有起什么更大的作用。爆炸的声音很小,并且炸坏的木板和肋材又不多。看起来它好家不是炸毁的,而是撞沉的。”
“你觉得这一点奇怪吗,孩子?”工程师问道。
“是的,史密斯先生。”
“我也觉得奇怪,赫伯特,”他说,“可是等我们检查过以后,一定会得到解答的。”
“怎么,史密斯先生,”潘克洛夫说,“你难道认为飞快号是象触礁似的,撞沉下去的吗?”
“如果海峡里有礁石,”纳布说,“这有什么不可能呢?”
“胡说,纳布,”潘克洛夫说,“当时你没有看见。我可看得非常清楚,就在双桅船沉没以前的一刹那,一个大浪把它抛起来,然后它就往左边倒下去了。假如仅仅是触礁,它会象正常的船一样,安安静静地沉到海底去的。”
“就因为它不是一只正常的船!”纳布说。
“算了,我们很快就会知道的,潘克洛夫。”工程师说。
“我们很快就会知道的,”水手随着说,“不过我敢拿我的脑袋打赌,海峡里绝对没有岩石。史密斯先生,我们把话说清楚,你是不是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奇怪?”
赛勒斯·史密斯没有回答。
“触礁也好,爆炸也好,”吉丁·史佩莱说,“不管怎么样,潘克洛夫,你应该承认,这件事情正发生在紧要关头上!”
“是的!是的!”水手说,“可是问题不在那儿。我是问史密斯先生看出有什么神怪的地方没有。”
“我说不上来,潘克洛夫,”工程师说。“我只能这样回答你。”
这个回答完全不能使潘克洛夫满意。他一口咬定是“爆炸”,决不肯放弃这个想法。海峡底下铺着一层细沙,就跟沙滩一样,水浅的时候,他经常跨过海峡去,因此,他坚决不同意里面会有什么暗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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