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船客+五福党+舞后的归宿(霍桑探案系列)_程小青【完结】(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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箱,从寓所出来,叫了一辆车子,一直往火车站去。

如果有什么知好相识或同情于我们的人,打从我们的寓前走过,看见了这种关窗闭门

的景状,一定要以为我们被匪徒所败,从此堰旗息鼓了。谁知这只是我们的烟幕,实际上

正准备把匪徒们一网打尽!我领会霍桑所以特地发出那一段失败的新闻,也无非和我这一

次的举动同一用意,目的只要使匪徒们骄满懈怠,以便他动手时省力些。

我一路到火车站时,后面有没有人尾随,我也绝不理会。等到上了火车,四面一瞧,

却不像有跟随的人。火车到了南翔,我下车去见站长刘志远。他原是我们的同学,一见我

非常欢喜,问我为什么事去。我含糊着不说。

他笑道:“我明白的。没事不到三宝殿,你到这里来,一定要探什么案子。是不是?”

我忙止住他道:“你别声张。这会惹起人家的注意。我只要在这里打顿一会,回头就

要趁晚车回去的。”

我把那件事约略和他说了几句,彼此就闲谈了一会。他将我留在他的私宅里,又取了

几种小说杂志给我消遣。

直到吃过夜饭七点钟相近,我打开皮包,将随带的衣服取出来着手改装。我戴一副眼

镜,穿了一件淡灰色皮袍,元呢马褂,式样都很入时。不过头上的淡灰色呢帽和足上的黑

皮鞋,还是原来的东西。这种打扮,混在乐园里面,当然不会让人家注目。

一会,我乘了末一次南翔专车回到上海。到站时我将应用的东西藏在身边,那皮箱寄

放在一个熟悉的转运公司中。这时已八点十五分钟。我一个人就动身往乐园中来。

我平时常穿西装,此刻改了服饰,又把呢帽压低一些,脸上又经过—次化装功夫。无

论他人,就是霍桑见了,一时也许也瞧不出我。我们虽久居上海,但对于这种游戏场,除

了偶然的调剂以外,平时却难得涉足。我到了里面,曲曲折折,觉得非常生疏。好在地位

不大,绕了一个圈子,我便把各处的通道湾角默记在心。这时虽交冬令,不宜于夜游,可

是那些少年妇女和男子的游兴,却仍不稍减。一会我兜到了摩星塔下。这地方究竟有些

“高处不胜寒”、游客们也不能不裹足了。我向四周一瞧,冷清清地不见一人。我暗想毛

狮子选择这个地点当真很好。大概他从狱中逃走以后,必曾到这里来逛过一次,所以才印

在这闹市的中心,还有这—个静僻所在。

我瞧瞧时计,已过九点,离约会的时间已不到一个钟头。我不敢在塔下逗留,就拣一

个靠近出口的所在坐下来。堂佰过来给我泡了一壶茶,我又买了一张小报,假作读报的模

样。我的座位约和出口距离十码,但是凡在摩星塔下往来的人,我都瞧得清楚。我的对座,

有一男一女并肩接脸地在那里密谈。瞧他们的模样,显然是不正式的临时结合。这种光景,

我本不愿意接近,但在这个当儿,却也有利于我。因为假使我一个人坐在那里,木免有些

惹眼,匪徒们来了,也许会引起他们的疑心。我的眼睛虽注在报上,眼角里却灼灼留神。

约摸过了一刻多钟,忽见有一个衣服阔绰的中年男子,挺胸凸肚地穿过了出口,向摩星塔

走去。

这是什么样人?瞧他的面孔,白哲而肥胖,走路时大摇大摆,装束上也有一种“老白

相”的神气。他决不是我期望中的匪徒。他可是警署中的侦探?我虽不认识他,但他的架

子态度,早告诉我他不是一个正经人。他走到摩星塔下,便立定了脚步,模出一只金表来

膘了一眼,又取出一支雪茄,很快意似地擦一支火柴烧着,缓缓地呼吸。他的左手指中夹

着雪茄,右手叉在腰部,分明在那里等什么人。

他等谁?可是等那五福党匪首毛狮子?如果这样,他真是愚蠢极了!他平日善于把空

架子吓人,难道今晚也想吓退毛狮子?论势,今晚的事应当格外秘密。像他这个样子,毛

狮子即使到来,也必像昨晚一样不敢露面。那末这—次岂不又要坏事?我又想这人假使果

真是警署的侦探,显得主持的人支配失当。但霍桑处事素来十二分谨细,即使转托他人,

也必仔细叮嘱,决不会把这重要的职司,委托这一个人。这样一想,我觉得他又不像侦探。

但他又为什么等在那里?万一毛狮子就在这时候到来,岂不要被他误事?

一个丽装少年妇人也匆匆地走向摩星塔去。那男人一见,便忙着上前招呼。我才知道

那人的目的就在等这个妇人,大概也是拆白一流人物。但他们站在那里,实在碍事。我可

能设法驱走他们吗?

时计上已指九点三十八分。毛狮子和严九成大概就要来了。

我正暗暗着急,忽然看见一个长身大汉,从我的面前掠过。那人的身材足有六尺多高,

虽穿着长袍马褂,但他的骨骼和外面的服装似乎都不和谐,望去不很贴服。这人显然是才

从外乡来的。我仍非常谨慎,一壁把报纸遮住了脸,一壁偷眼瞧他。他走到了出口的地方,

站住了向塔下隙望,接着便放步走过去。这个人真有些可疑。但瞧他的年纪还轻,脸上也

没有髭髯,不像是毛狮子。大概就是毛狮子差来接洽的匪徒。那时那人一手模在袋中,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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