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宇娜叙述到这里时,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可怕的夜晚。她的眼神里再次流露出惊恐和悲痛,身体向后靠了靠,说不出话了。
过了一会儿见她稍稍平静一点,袁池血才问:“在看影碟的时候,也就是在谭琳上楼之后这段时间内有人从客厅里出去过吗?”
“唐楠接了一个电话,好像是在十点多,打了好长一会儿。黄雪云和李静都出去过,具体时间我记不住了。”
“你出去过吗?”
“我出去过好几次,一次是切西瓜,一次是拿饮料,再就是倒垃圾。几乎每个时间段我都出去过。”
“有人上二楼吗?”
“应该是没有,我也不敢肯定。”
“你听到什么可疑的声音没有?”
她带着对自己的怨恨对袁池血说:“我们都没有听见任何可疑的声音,什么都没听见!可能电视的声音太大了,她是什么时候死的我们一点都不知道!”她的情绪又一次被打乱了。
我看着袁池血,袁池血这次没有再问她,也没有等她再次讲话。而是站起身来,在客厅里转了一圈。我也向四周看了看,但实在看不出来什么。一分钟过后,他示意我上二楼。
书房里有一种阴森森的气氛,尽管血迹已经被擦干,但仍能从某个角落里透射出当天晚上的可怕场面的残留信息。袁池血缓步踱到那张写字台前面,用手摸了摸死者曾经趴着的地方,又向周围的书架、墙壁和地面看了看。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一本书上面,那是谭琳遇害时看着的那本。封面的血迹是一块一块的很不均匀,活像是用鲜血画的岛屿分布图。我走近一看,是英国女作家达芙妮
amp;#8226;杜穆里埃的名作《吕蓓卡》。这部典型的哥特式小说曾经在1940年被一代悬疑大师希区柯克搬上银幕,成为电影界不朽的佳作。
“真是巧了。”我嘴里咕哝着,没想到这件血案居然和这本书扯在一起。
袁池血将书小心地放在一个塑料袋之中,然后转过身走出了书房,我跟着他来到了阳台。此刻太阳的光线很足,袁池血顶着热量仔细检查了那扇铝合金纱窗。随后又叫我帮他卸下来,只看了几眼又让我帮他装上。最后他又欣赏了一会儿摆在地上的仙人球,然后才和我离开。
“不再检查什么了吗?”我问。
“今天就到这里了,我还有别的工作要做。”这时他走到何宇娜面前,以一个长辈的口气关心地问她:“这两天你还一个人住在家里吗?”
“我在刘子菲家住,今天知道你们要来我才回来。您发现什么线索了吗?”
“也许有吧,今天就不打扰你了。好好休息,还会需要你的帮助。”
离开何宇娜的家,我看着袁池血手里那本血迹斑斑的书问他:“你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吟了一会儿说:“明天或许会有结果。可是我要告诉你:凶手绝不是什么流窜犯,而是那七个女孩中的一个!”
三、 揭穿谎言
昨天下午,袁池血都在技术科忙来忙去。而我则去调查有关被害人谭琳的资料,从市局的档案库再到谭琳曾经任教过的中学,我几乎跑了整整一天,倒真的像是个杀小怪练级的菜鸟(可惜不能用外挂)。一直到晚上七点多钟才最后整理完毕,躺在床上之后我便立即沉浸到梦乡之中。不过令人遗憾的是,我这一夜做的梦都和走路有关。
今天一大早,袁池血的电话结束了我无休无止的模拟人生。我爬起来,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拿着资料便迅速地赶到他的家里。一进老警员的那间斗室就知道他已经等了很久,我简单表示了一下虚伪的歉意,就坐在他的对面把我宝贵的练级收获告诉了他。
“这么说,谭琳刚参加工作不久就为自己买了意外保险。”袁池血皱着眉头问,他像往常那样拿出一支永生牌的老式钢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我问了她的几个同事,她还向他们借过钱。”我把昨天的调查结果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借钱买保险?这有点不合情理吧。”袁池血习惯地去摸桌上的香烟,然而很快他便收回了这个毫无意义的动作,继之而来的是一种颇为满足的神情。我知道,尼古丁的反作用原理在这位老警员的身上开始张牙舞爪地表演开了。
我继续把我的调查结果讲下去:
“但是她确实达到目的了,20万的理赔金现在已经开始运作了。受益人是她的母亲,她父亲很早就死了,她还有一个弟弟。”
袁池血坐在椅子上照旧胡乱地涂写着,什么也没说。
我了解他的这一举动,此时此刻,这个曾经遭遇不幸的男人是在认真地思考,这也是袁池血进入状态的第三个标志。可是过了一会儿,我见他还不做声,便主动地问道:“你真的能确定凶手就在那七个女孩之中吗?”
他这才抬起头说:“你提供的这个新的信息我没有预料到,不过我们昨天还是很有收获的。在我去技术鉴定科之前,我们两个就已经做完了一项测验。得出的结论是:凶手要想撬开纱窗确有可能,但很费力。我反复估算了一下时间,即使两个人密切合作也要十五秒,凶手却在逃跑时将它又放好了,这难道不是多余之举吗?同样,他将干活用的胶皮手套放回了卫生间显然也不合乎逻辑。你还记得那盆仙人球吗?当天晚上二楼只有书房亮着灯,凶手从阳台进来一定会踩到或碰到那盆植物,或是卸下的纱窗也会刮到。而我用了五分钟仔仔细细地看过那盆长着短小硬刺的毛茸茸的东西,它很健康,这两天没人惹过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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