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有疏忽的地方,她也同样有可能是凶手。毕竟,我们现在距离真相还很远,所以还不到判定凶手的最终时刻。只是事实已经向我们表明了一点:假设何宇娜不是凶手,那么罪犯也并不隐瞒她就在七个人之中。而是从容地混入人群,正自信地看着我们如何使她现出原形。因此我们面对的是一次精心策划的谋杀,一个狡猾残忍的凶手。”老警员的目光逐渐从我的身上远离,飘到更加遥远的方向去了。
“那本书有什么发现吗?”我忽然想起了那位英国女作家的小说,凭我的直觉认为它也许是整个案件的突破口。
“很有趣,缺少了一页。”他放下笔,吐字极为清晰地回答。
四、 名字的研究
“香喷喷”是一家坐落在繁华商业区的饭店,虽然名字起的不怎么高雅,可是客流量却出奇地令人震惊。从我正式上班的那一天算起(插一句,我工作有三年了),每逢节假日都能够在报纸上看到喷喷刊登的大片大段的广告,什么饭菜打折啊,价格优惠呀,赠送代金券啊,买单抽奖呀……反正只要是别的商家采用过的手段喷喷都照使不误。但凡是光顾过喷喷的人几乎没有对这里的任何一道菜产生过美好的“恋情”,哪怕是最幼稚最天真的“初恋”。然而每逢饭口的时候,你却会发现有很多男人们三五成群地前来聚众消费,而且一吃就是昏天黑地一喝便是六亲不认。后来在经过我的一番侦查之后,才发现原来喷喷的特色是一律起用那些有身高有三围的女服务员,而且她们的报酬在同行中价格不菲。据说,连操作间的大厨也都是群丰满肉感的欧巴桑。因此,那些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奉为座右铭的男人们,便将喷喷视作交朋会友、意淫娱乐的必去场所。他们为了能够和风情万种的服务小姐多聊一会儿,光点菜就经常超过半个小时。一旦碰到那些美丽妖媚的啤酒促销员,他们更是会天南地北地胡扯乱拉,从啤酒的口味再到啤酒的价格再到啤酒的销量尽可能地拖得又臭又长,最后往往都以大麦或黑麦等啤酒的祖宗作为话题的终结者。怪不得有人曾经调侃地说,“香喷喷”应该改名叫“色迷迷”。甚至在我人生某一段无聊的时期里,我还怀疑过喷喷的老板可能有经营色情行业的前科。无奈此事没有立案,我自然便失去了对它深入研究的兴趣。
中午时分,本来我和袁池血约好在一家饺子馆用餐,可谁成想天降大雨,愣是把我们逼进了喷喷的罪恶怀抱。没办法,我们两个大小光棍坐在大厅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一边喂着我们永远不知道满足的脑袋,一边低声地讨论着案情。这会儿虽然赶上了饭点,但由于外面雨下得很大,所以食客并不多。
“昨天整个晚上我都在研究那本沾满血迹的《吕蓓卡》。如果你知道这本书的内容,再透过曾被包裹在一个女孩青春肉身的血液去读上面的文字,你就会完全陷入到真正的恐惧之中:实物与想象结合。你能感觉到她的手指翻过这本书的某一页,或许正和你捏着的那个地方相重叠。”袁池血的磁性嗓音完全可以同讲鬼故事的张震相媲美,他可以把最平淡的东西说得你心惊肉跳。我想,这大概是他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造就的吧。
“不要引起我的心里暗合,快说你的发现吧。”我在听完了袁池血的惊心动魄般的描述之后,不由得倍感恐怖。几乎在他说话的同一时刻,我便联想起了《午夜凶铃》里的贞子,想起了恐怖漫画大师伊藤润二。
“第17—18页被人撕掉了,而且撕得非常整齐。如果不是我一页一页地仔细查看恐怕很难发现。”袁池血喝了一口干啤。
我放下手里的筷子,陷入思考之中。这时,我发现对面的一位男客在点菜时不是看菜谱而是盯着女服务员的胸部。看来,物理学中关于光沿直线传播的理论可以修改了。
就在这时,袁池血的烟瘾恐怕又犯了。因为我撇见他右手的两根手指用夹香烟的姿势去夹一根筷子。虽然身为烟民的我颇有怜悯之情,但为了尽快破案只好让负尼古丁的作用在他身上尽情发挥了。
在我冥想了一会儿之后,停止了大脑的思考。我对老警员说:“这一页上也许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什么秘密?”袁池血极有耐心地看着我,那种语气既像是在询问我又像是在启发我。
“嗯,会是什么东西呢?”我自言自语,接着又努力地思索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的CPU运转得有些不灵了,“被害人能够写些什么呢?”
“你不要忘了,凶手的第一斧并没有将谭琳立即杀死,这就使被害人完全有可能在书上写下凶手的名字或是相关的信息。这撕掉的一页十分整齐,几乎看不出来,这又说明了凶手当时很冷静。”袁池血提醒着我。
“可惜被她撕掉了,我们失去了一个有可能很重要的线索。”我有点沮丧地捶了一下桌面,立即引起了对面桌的那位色狼型消费者的注意,我用在警校练就的凶恶眼神瞅了瞅他。顿时,狼先生的目光又游移到另一位女服务员的山峰上去了。
“不要那么悲观,我买了一本新的。”老警员注意到了我刚才的一系列动作,他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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