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之兵_[俄]德涅布罗夫【完结】(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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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看来,可以出发了。

  这次出发,我选择了一个平静无风的夜晚。这夜,皓月当空,整个沙漠被照得一片通明。我久久的坐在窗前,凝视着月光笼罩着的这个寂静世界。银色的沙丘宛如照片上的海诗一样。南面那座实验室的窗口还亮着,格拉别尔住的那座楼房的窗口也射出了灯光,那里的全部电灯将在晚上十点钟准时熄灭,而只有阿茵茨克夫人的值班室的一个窗口亮着。我不知道这次的地下“游历”将给我带来什么结果。然而要揭开这个秘密的强烈愿望,使我不愿放弃自己的计划。

  那些灯光终于不见了,夜里十点钟,一切都沉入黑暗之中。

  这时我拿起了电话,只一刹那间,就听到阿茵茨克夫的声音:“什么事,梅尔达里?”

  “我对您有个请求。我总是睡不醒,这样不能完成紧急任务,所以请您在明天早上六、七点钟能够叫醒我。”

  “好的,我叫您就是了。”她答道。

  “晚安,阿茵茨克夫人。”

  我躺在床上。尽量躺着不动,好象害怕惊动了谁。

  “该行动了。”半小时后。我低声地自言自语地说。

  我摸丁摸自己的衣袋,检查了一下,看门上的钥匙、手电筒、火柴等各种东西是否都在。在另一个衣袋里有刀子。我在长罩衫的口袋里装着一根绳子,以备在地下通道的那头,还要做类似的体操动作时用。

  我把手伸下床垫,牢牢地接通了铜网和金属横粱。

  我觉得从床上到变压器这段距离爬得很快。但是看了看夜光表,在实验室这一段我却爬了整整二十分钟。已经十一点整了。

  当我进入这一地下通道口时,汗水湿透了全身。我站了几秒钟,然后我走下台阶,关上身后的铁门,打开了手电筒。

  石砌的台阶倾斜而下,两侧是混凝土墙壁。最下面是一个不大的平台。一条狭窄的水平管道,由此直通平台。我把头伸进去,用手电照了一下,看不到尽头。在约五米以外处有一排铁钩,挂着几根电缆和许多导线。这是实验室的动力配电、电话联络信号系统的线路。我马上分清了哪根是动力电缆,哪根是电话线路。而在一根很粗的铅皮电缆中,很明显有很多细的铜芯,这些铜芯在地板下面分枝连接着信号系统的那些铜触点……其中有两根导线正向调度室送去我还睡在床上的信号。想到这里,我不禁暗暗发笑。

  在这个水平管道中爬行是很困难的,因为衣服经常会被铁钩挂住。我被迫停下,用手做着很复杂的动作,才能把衣服脱下来。当然这根管道在设计时并未考虑到要供人“游历”

  越往前爬,越觉得空气窒闷,最后,终于觉得呼吸困难了,于是停了一会儿,静静地躺着,张大嘴巴吮吸着发热的闷气。随后,我继续往前爬,每爬五米至十米就得休息一阵。

  按照我的推测,这个管道是通向东边的。假如真的如此,那就还得再爬一公里以上——这可是一段不算太短的距离呢。事实上,我还未爬到一半路程,就已经累得精疲力竭了。只觉得跟前金花乱飞,耳朵嗡嗡直响,心跳加快,心律失常。

  “不敢再往前爬了,应该回去才是……”

  要返回去已经不可能了。这管道是很狭小的。在里面根本无法转身,只能往后退。我试验着往后倒退了几公尺,又停下。上衣反卷过来包住了我的头,铁钩又牢牢地挂住了裤子,要摆脱这种处境,只有再往前爬。

  我疲惫不堪,终于在这个很厚的沙子下面的窄小而使人窒息的锟凝土管道中,在无所措手足的黑暗中昏迷过去了。醒来后我想:“普阿松不是也这样爬过吗?他能做到的,我为什么做不到?爬!继续往前爬。”

  我打开手电筒,继续匍匐前行,只是在铁钩子挂住的时候,才停下。

  呼吸困难和高度紧张,使我几乎失去知觉。突然间觉得一股新鲜空气扑面而来,我停下来用手电简照了照,发现从这里又分出一条管道。这条管道更大一些。所有的电缆和导线都进入这个管道。我猜想,这是通往格拉别尔办公室的管道。

  “只能往前爬。”我想起了普阿松的话。

  我在这里躺了几分钟,喘了口气,然后看了看表,我的心一下凉了:已经是深夜两点了。如果按照这种速度继续往前爬的话,我就不能按时返回去了。我熄灭手电,用两手摸索着继续往前爬。

  后来,我头碰在一个坚硬的东西上。我打开手电,原来已到井底。这口井和我实验室底下那口一模一样。井壁上有一个笔直的石梯……

  当我把钥匙塞进锁孔中时,我仿佛感到格拉别尔的卫兵马上就会站在门口来抓我。我想,也许我离开房间时,他们早已发现了,没准儿已经发出了警报。但我仍按预想的去做,管它发生了什么事呢,我轻轻地转动了一下钥匙,门打开了。

  这是一长方形的大屋子,有几扇宽大的落地窗,明亮的月光未能照进屋子。我意识到这些窗户是朝东开的。房子中间映着建筑物的侧影,活象古代炼金炉;四根细支柱顶着一个锥形的盖子,上面一个烟囱直通天花板,靠近窗口是粗大的墩子,墩子上放着栽有植物的花盆,植物的叶茎清晰地浮现在银灰色的窗口的背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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