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调查,弗兰迪并没有去长滩。至于他去了哪儿,去见谁,我们做了很多推测,但始终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在弗兰迪失踪后的第二天,也就是星期六早晨8点半,有人在七十七街的管辖区内发现了他。
那天早晨,埃拉特纳夫人家的牛奶喝完了。她让15岁的儿子马修和18岁的侄子沃尔特到两个街区外的曼大街超市买牛奶。
埃拉特纳夫人特别嘱咐两个孩子,去超市不要从八十七大街后的小巷走近道,那附近的人都知道那条小巷里有一所房子曾在一次缉毒搜捕中被烧毁,住在那房子附近的人净干些偷窃或抢劫的勾当。
那两个孩子并没有听特纳夫人的话——当他们从八十七大街的小巷穿过时,发现弗兰迪躺在那所被烧毁的房子里。起初他们以为是一个乞丐,于是捡起石子儿调皮地打他。后来发现他穿着法兰绒格衬衫和马靴,并不像乞丐,所以断定他可能是夜里喝多了酒被绊倒在这儿,并且受了伤。
两个孩子走进那堆废墟,想去帮帮那人。那人的衬衣包在头上,上面有一些暗黑的污迹。他们原以为是酒醉后的呕吐物,后来才发现是人血和脑浆。他们被吓呆了……
罗伊·弗兰迪被杀死在七十七街警局的辖区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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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麦克·弗林特的叫喊声惊醒了我,他一定又做噩梦了,也不知他做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噩梦。柔和的灯光照在他花白的头发上,映出了一个光圈,就连他脸上的汗珠都闪烁着光泽。看着他那瘦削的面庞我真不忍心叫醒他。对一个连续五个晚上做噩梦的人你又能怎样呢?是让他继续睡下去,以便第二天早晨能忘掉一切,还是不等他睡醒就把他叫起来呢?
我用被单的一角擦了擦麦克脸上的汗珠,当我继续擦他的脖子时,他突然醒了,像一个溺水的孩子突然浮出水面一般紧紧抓住我的胳膊喊道:“玛吉!”
“你没事儿吧?”我问道。
“海克特在这里。”他说,他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屋子里显得特别大。他用胳膊肘撑起身子好像四处寻找什么似的,“海克特刚才就在这儿,就在这床上和我说话。”
“你又做梦了,麦克。”
“哦,上帝,就像真的一样。”
“他在梦里都跟你说了些什么?”我问道。
“都是以前那些该死的事情。”麦克重新躺下,“简直跟真的一样,我们就在这儿谈话,然后他站起来走向窗户,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接着他爬上窗台,话也没留就跳了下去。”
“刚才你一直在叫喊。”
“我觉得喘不过气来,真可怕。”
“你想喝点什么吗?”
他摇了摇头,理了一下他那卷曲的头发,然后靠在枕头上说:“很难相信海克特已经死了。如果说他会飞我都敢相信,他是那么强壮,可是他竟然死了,他在七十七街工作了二十几年,这期间他惩治那些不法之徒,维护社会治安,甚至可以说他是为了七十七街而活着。我曾看到他独自一人摆平了三个最大的恶势力集团,而他却什么也没得到,他总是想帮助好人,可是他现在却死了。”
“因为人们有枪,你不是总说你们的工作很危险吗?”
“记得那天他休息——他本可以什么事都不做。他路过那个地方时,正碰上一个家伙要跳楼自杀,海克特其实可以装做什么都没看见,可他为什么偏要管那件事呢?难道是因为他看见那位可怜的太太说自己的儿子要跳楼?他应该让那位太太快给911打电话,然后自己在路边等着,让别人来处理这件事。我会在悼词中说:‘海克特,你真傻,你难道没从这件事中学到点儿什么吗?’”
“我一直不太了解海克特,直到我开始调查弗兰迪的凶杀案,我才多少了解一点关于他的事。”我说道,“我会怀念他的,为了帮我调查弗兰迪的事,他介绍我与认识弗兰迪的人会面,时隔数年他都能找到那些人,并且说服他们同意拍照,他真不简单。”
“海克特是这个城市最出色的警探,也是我的最佳拍档。”麦克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说,“哦,上帝,可怜的海克特。”
说到这儿,麦克的脸上已挂满了泪水,尽管如此,他还是强忍着。我很了解他,他总希望别人认为他很坚强,从不会哭泣,不需要任何帮助。我也曾试着改变他,虽说不太可能,但毕竟值得一试。我背对着他跪在床上假装整理床单,这样他就不必抑制自己的泪水。
当我弯下身子整理压在他屁股下的床单时,他把一只手放在了我的胳膊上,我低头亲吻他平坦的腹部,用我的脸颊在他长长的腿上摩擦。
“哦,亲爱的。”他说。他轻轻地抚摩着我的肩膀,我也用我的身体温柔地爱抚他,而他却没有任何反应。我趴到他身上时,才感觉到他在叹气——不是因为激情而是由于悲痛,他需要得到某种满足,而他的心情却不允许他这么做。
我坐起身来,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拉起来,让他跟我面对面坐着,我说:“我们出去跑步吧!”
“你是说现在,这么晚了还出去吗?”他带上眼镜看了一眼表说,“现在已是凌晨3点半,邻居会叫警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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