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想把一个人偷偷地弄进来,你会怎么做呢?”
他的脸上一派痴情,离我更近了,差点儿靠在我身上:“如果那是你的话,我会为我们找一条路的。我们可以去吉米家后面的那块空地上,在那儿我们两人会得到更多的快乐的。如果上楼的话,每个家伙都想分一点儿你的甜蜜。”
“如果我是个男人又怎么样?”
他冲我眨眨眼:“我对那种材料的东西不感兴趣。”
小矮子被一个年轻一点的男人推到了一边,那个年轻男人对我说:“你可能不得不去找那个拿钥匙的家伙。以前我曾经试过,但是那没带给我什么好处。”
“其他人有钥匙吗?”
“没有。只有他有。”他冲局长上楼的那个方向指了指。
“这儿还有其他的门进来吗?”
他冲饭厅指了一下:“那儿也锁得死死的。”
我说了声谢谢,就冲办公室那边走了过去。那儿是工作人员喝咖啡的地方。如果洛治威是从这儿上楼的话,一定会有人看见他,然后每个人都会知道这件事的。如果我列出的时间表没有什么漏洞,如果我击中的真是洛治威,那么他不可能在所有的人都下楼去吃7点钟的早餐时到达胜利旅馆。我能做的最好的猜想是他一直待在塞尔家,在我打电话过去后他才溜之大吉。如果他被胜利旅馆里他的朋友保护着,那么我就不可能在男人的宿舍里找到他。
我摆脱保卫,直接穿过办公室来到了后面的过道里,这儿一直通向我第一次遇见洛治威的贮藏室。贮藏室的门关着,但没有上锁,于是我走了进去。
一排排的东西——一条床单、一条毛巾、一套梳妆用品和一本《新约全书》,整洁地堆放在书桌子上。地板仍旧湿漉漉的,因为昨天晚上冲洗过。一袋袋的脏衣服码放在后门的旁边——我知道从后门可通往一条小胡同。
突然,一阵微风吹来,我顺着风流寻找着它的来源。风是从后门吹来的,接着我又发现门半开着,这种地方还会有人粗心大意不锁门?
我一把推开了门,朝黑黑的巷子里望了望,没看见有人,于是又把门重重地关上了。转过身来,我发现身后站着一个女人。她一只手抱着一个眼泪汪汪的小孩,一只手拎着个塑料尿桶。我们都吃了一惊。
我问她:“你从哪儿来的?”
她冲天花板指了指:“我必须把这些东西泡一泡。”她把脏兮兮的尿布扔入一个固定着的大桶里。
那个女人紧紧地盯着我,而不是那个大桶。当我离开贮藏室,回到过道里时,她也跟了出来。我发现一扇门前放着小孩的游戏积木,门虚掩着,于是我推开了门。这扇门通向一段狭窄的楼梯,楼梯的尽头也是一扇门,用积木撑开着。我沿着楼梯往上走时,那个女人想拼命挤到我前面去。
“只有住户能上去。”她说,“你不能上去。”
“我当然能上去。”她根本没有办法阻止我。我比她高大,又没有孩子的拖累。但是她尽可能地紧跟着我,一路骂骂咧咧的,最后进了女人们的宿舍。
楼下严格的“不准待在宿舍里”的规定在这里毫无作用。七八个女人和她们的孩子住在这儿,就像一个大家庭。她们共用着一个厨房、一个电视机房,但很明显每家人都给分配了一个单独的睡觉的地方。
这是一个年纪小一点的孩子睡觉,大一点的孩子写家庭作业,而妈妈们吃爆玉米花喝可乐的时候。透过饭厅那边一扇开着的卧室门,我可以看见一个婴儿睡在有栏杆的童床里,一位母亲正给床旁边的一个小孩读着什么。
一个10岁左右的女孩第一个冲我说话:“你从县里来?”
“不是的。”我注视着刚才那个洗尿布的女人说。她匆匆忙忙地跑过去和一个坐在餐桌前的女人说话,谈论着什么。
那个女孩子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我一番,耸耸肩,然后继续在地板上做她的游戏。而那些孩子们,也许已经习惯了陌生人在他们的房间里走来走去,对我毫不注意。但他们的母亲们很明显已开始关注我了。
我透过开着的门四处窥视。当我走向一扇关着的门时,一个老女人——她的年龄大大,显然不是那些小孩的母亲——走到了我的身后。她的颈上挂着一串念珠,看起来就像一个穿着平民服装的修女:“我能帮你什么忙吗?”
“我正在寻找一个受伤的朋友。”我说,“如果他不马上获得帮助的话,会出大问题的。”
“他?”老女人已经站在了我和门中间,“这一层是不让男人进来的。”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查床的原因。我听到了一些谣言。”我越过她,然后旋转着把手。
麦克曾经说过,他一走进塞尔家的房子就可以嗅出血的味道。打开门,我现在可以嗅到的就是小孩的味道和伴着阴森森的恐怖而来的浓得辛辣的汗味。
我摸索着要去开灯时,门砰地向我撞来,重重地撞在我的脸上,使我不得不往后退。伯瑞·洛治威跑过了我身边。对一个受伤的男人来说,他跑得非常之快。我在他后面追着,但是两个女人企图拖住我。我挣脱了,跃过一张低矮的咖啡桌,在洛治威快要到达出口时扑在了他的后背上,把他脸朝下扑倒在孩子们玩游戏的地方。孩子们的方块飞起来时,他们怀着又惊恐又高兴的心情尖叫着。我用我的手和腿紧紧地环抱着洛治威的躯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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