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过得很慢。杰夫今天没有按时来上班,而安一点以前有课,因此两点以前不会来。书店里就只有凯茜一个人,虽然她经常对一个人上班表示不满,但今天她却很高兴。她的周期性偏头痛很厉害,甚至吃两片阿司匹林似乎也不能减轻一点,而她高兴的是不需要说话,书店里的事情也不多。
前面几个小时,她用来整顿昨天晚上留下来的混乱局面,把平装本重新排列好,补充到书架上的空缺位置里。工作时,她瞥了一眼平装书封面上的简介,寻找有兴趣阅读的东西。她刚刚读完了上一期的约翰·巴思杂志,正在寻找准备下一周阅读的东西,要轻松一点,装入她的脑袋。找了一会儿以后,她找到了一本好莱坞垃圾小说,从她自己那里给自己买下了这本书,按响了购物铃,把钱放入现金出纳机。
买好书后,她在柜台后面站了一会儿,在她头部剧烈疼痛的情况下,闭上了眼睛。在过去的一小时里,她头疼的程度仍然没有变化,但是现在正在以不能忍受的比例向上攀升。虽然她没有打算再服一片阿司匹林来多坚持两小时,但是,她伸到柜台下面去找小塑料瓶,把两片药放人口中,没有喝水,很快就把它们咽了下去。从……哎,从停止去看马格奴森博士以来,她的头疼从来没有这么厉害过。
她靠在柜台上,等待阿司匹林发挥效果,发现自己正在考虑精神病医生的问题。毫无疑问,他是她所遇到过的人中最能理解别人、最富有同情心的人;虽然她知道那是他工作的一部分,她感觉到他对于人的亲近性比他所受的训练深得多,实际上他也是真诚地关心她和她的问题。有时候,甚至就在现在她也能想起与他谈话的情况。他说过,她没有什么问题,事实上,也使她认识到了这一点,在事故后,他帮助她调整到正常的生活。不过,他也告诉过她,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她感到有压力,只要她需要有人谈话,他都会为她到这里来;她任何时候都可以去拜访他。她从来也没有再去过,宁可把自己的那部分过去置于脑后,但是她也有几次想回去。她想问一些没有答案的问题,有些没有结论的事情,她也想搞清楚。然而,不管怎样,她再也没有回到他的办公室。现在已经很长时间了,对上述的承诺是否仍然有效,她没有把握。甚至对于他是否还记得她都没有把握;从那时到现在,他大概又有了几百个病人。
头疼来得快,消失得也快,没有任何痕迹,头脑既清醒又清楚,这样发生的不规则性对她的扰乱就和它存在时的剧烈程度一样。
梦游和头疼。
她把这种想法推出脑海,回去把书放到架子上。
中午是高峰时期,附近商店和办公室的雇员们利用午饭时间匆匆来浏览,这样凯茜就很忙。大多数人都到期刊部,阅读最新的杂志,但是也有许多要回答的问题。斯蒂芬·金的一本新书平装本缺货,而许多人都想买。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一点钟时,拥挤的人群减成少数几个人,到一点三十分时,人群几乎全消失了。
十五分钟后,安走了进来,当她把背包放到柜台后面时,微笑着挥手向凯茜问好。“难熬的一夭。”她摇摇头说。她走到经典书通道,站在杂七杂八的平装书前面,当她无声地读出标题时,她的手指沿着书架向前点着书。她的头在书橱周围看着,把她的眼镜推到鼻梁上。“你去过ASU,是吗?’’她问。
凯茜点点头。
“你从来也没有听过瓦尔顿博士的英语课吗?”
“没有。除了关于他自己的事情外,我什么也没有听过,因此我没有听过他的课。我听的是史密斯的课。”
“明智的举动。”
“你听过他的什么课?美国文学?”
“是,”安摇摇头,“星期三我们计划阅读和分析《声音和暴怒)。他将考我们这个。上帝,我讨厌那堂课。”
凯茜大笑:“拿上《克利弗笔记》。”
“我会的,”安伸手从书架上抓了一本书,她叹了口气,“我在高中时读过,但我只记得主要情节。诺温·瓦尔顿,他将考我们第三章第四部分第五段讲话,或者间我们小说创作的精确时间。”
凯茜微微一笑。“你现在就可以开始阅读,”她说,看了看周围空荡荡的书店,“这个地方相当寂静。”
“不,我需要休息一下,今天晚上我再读它。”她在柜台后面走着,拉开她的背包,把书放了进去。“记在我的账上。”她说。
凯茜找到了价格,把它写在一张纸上,作为雇员购物凭证,放在现金出纳机旁边。安走到书店后部的库房里去签了字。过了一会儿,她出来喝从冰箱里拿来的雪碧。她在柜台后面走动,而凯茜正无所事事地在一张废纸上心不在焉地乱写乱画。
凯茜抬起头来。“这样,你已经决定了毕业以后干什么吗?’’她问,“你还打算继续念书攻读硕士吗?”
“我还不知道。老实说,我已经厌倦上学。即使我决定去上硕士,我想休息一年,好好地玩一玩。或者,我将看一看,学士学位能找到什么工作。”她停了一会儿,凯茜知道她在想什么。“为什么不去找一份更好的工作?”她最后问,“你可以找一份比这好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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