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累人”武司一边想着,一边发呆,突然间不知道从哪里传来那股香水味。
他环顾四周,并没有化妆品卖场的踪影。不知不觉中,他开始捜寻起温子的身影。
其实不管到哪里,空气中弥漫着香水味是很正常的一件事。这个时代还有谁不用香水的,即便是男人也很享受擦香水的乐趣。不过武司深信自己只对力香水有种特殊的感受。但是武司留意到最近这几天,他并没有把温子放在心上,感到些许的内疚。
所以当武司那天晚上看见站在枕头边的温子,心里对着温子道歉。
温子温柔地摇摇头。
不知怎么地,武司觉得今天好像有种特别的感觉。他从棉被中冲了出来,走进温子的房问里。武司轻轻地掀开天蓝色的羽毛被并钻了进去,彷佛温子就睡在一旁般地躺在床的一侧。武司一闭上眼,随即一阵睡意轻轻袭来,没多久便进入了梦乡。
武司回到了温子生前所处的情境里。脚边的照明散发出的昏暗灯光,在白色的墙壁上隐隐约约地反射出一个人影。他转头一看,是森田狰狞的脸孔。森田从纸袋里拿出透明的玻璃瓶,打开瓶盖将瓶子中像水的液体洒在床上,房里马上充痄着一股刺鼻的酒精味。温子微微地张开眼睛,却无法开口说话,身体也像是被冰罾砠来般动弹不得。
我一定要起来……我得赶紧下床走出这个房间。
温子心里想了好几次,身体却始终使不上力,她觉得全身的骨头好像快要溶化。她突然记起来,睡觉前她被这个男人灌了酒。可是,酒里好像有股奇怪的味道……
莫非那是……
森田手里拿着打火机,喀锵、喀锵地发出令人厌恶的声音,然后点起了蓝白色的火焰。
温子冒出一身的冷汗。心里一阵狐疑,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要对自己做什么?
就像是被丢进寒冬的大海里,绝望不断地逼近自己。
刹那问,房间被火舌吞噬。她听见房门关闭的声音。身体就是不听话。救命啊!救命啊!谁来救我啊……救救我啊……
温子死命地嘶喊,却怎么喊也喊不出声音来,火舌吞噬般地往墙壁移动,周围燃起一阵白色的烟雾。只要吸进一口空气,便呛得让人咳个不停。而眼球里像是装了一台帮浦一样,眼泪不断地涌出来。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温子还是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四周的光景。
啊……难道我就这样死了吗?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种地步?妈、爸,女儿已经不行了。火势像只饥饿的狼,从床下逐渐地蔓延到床上。啪地一声,玻璃窗碎裂了。
好热、好热……谁来救救我……。
现在全身只剩脖子勉强可以转动。原本打算一口气拉开喉咙大叫,并把全身力气集中在双脚上。无奈身体就像一只乾枯的井,音量连小鸟都比不上。突然问她发现好像有灯光照在额头附近。那是什么光?会不会是刚好有人看到这边的景象?温子瞪大眼睛看着毫无障碍的前方,彷佛在伸手可即的距离里,看见了一个四角形的小窗户,而映照在窗户上暖和的亮光则正好朝着温子的方看过来。
只要到得了那个有亮光的地方,应该会有得救的机会吧!
温子死命地移动自己的身体。
只要走到那个有亮光的地方,应该有得救的机会吧!
身体忽然变得好轻。在没有任何的阻碍下,身体居然动了起来,于是温子起身穿过火势猛烈的墙壁。让温子不敢相信的是,她离那扇窗户越来越近。对……一切都将会没事。或许我还会因此而得救……。
徐徐暖风轻抚过脸颊。
武司突然睁开了眼睛。
好累。又做恶梦了。武司一边想着,一边从床上走了下来;膝盖却使不上力,身体则摇摇晃晃地差点站不稳。武司倚着门,准备伸手握住门把时,突然感觉到来自书架上照片的视线,他停下了脚步。
那一瞬间,他觉得照片里的女儿好像对着他笑了一下。
森田家庭院荒废的程度让人目瞪门呆。草珊瑚的树干淹没在杂草中,芦苇则夸张地在风中张牙舞爪地晃动着。写着森田的门牌已不复见,唯一看见的是写着“房屋出售”的招牌,才短短的一个月,森田家荒芜到这个田地,武司也隐藏不住内心的惊讶。
新的年度开始之后,村松调去乡下,取而代之的是才刚从大学毕业的社会新鲜人美和子严然以前辈的身分自居,让新人来帮忙扫地。每天送报纸过来的也不再是美和子,改由新人负责。
那一天,武司打开报纸一看,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篇新闻。
某大知名制药公司课长跳楼自杀。
武司小心地将报导剪下来放在口袋里。
他觉得自己这么做实在是很孩子气,不过他还是从门袋里把剪报拿出来,撕得粉碎之后扔掉。这个月他再也没有做过任何跟温子有关的梦了。
武司有股冲动想要打开森田家玄关的大门进去瞧瞧。
森田的妻子回了娘家,家里已经空无一人。为此,武司还特地去张罗一把备用钥匙。但不知什么原因,武司突然动不了,或说好像有人强拉着他不让他往前走。
雨开始卜了起来,一点一滴地落在武司的脸上,身边则充斥着一股阴郁的空气、这个时候他听见空无一人的屋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武司的身体不由得僵硬了起来。接着还陆续出现开门、关门的声音,虽然看不到对方的身影,却隐约听见门柱对面响起脚步声,这时武司感到一股微风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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