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实的快速球嗡嗡作响,像是被手套吸了进去。左手手掌已经开始没有感觉了。服装应该不是问题,其他还要更重要的事要处理。武司起身,竭尽全身的力气,将球投了出去。村松则一动也不动地接了球,动作流畅地丢出下一球。他的动作就好比鹤一般挥动着手臂,球则在手里转了一圈之后丢出。
一个大大的曲球落下,武司在球触地一次反弹后才勉强接到球。他互换了一下左右膝盖的位置,慢慢地将球投了回去。
最后的执行应该是什么时候?下个星期或许可以。
武司剧烈地喘气。这时下午上班的铃声响起。
可以了。剩下来的就只有时机的问题了。
草珊瑚的果实掉了一地,而庭院里盛开的寒椿花正竞相争艳。武司抬头看了一下门前,采光用的窗户破了一个洞,应急的报纸贴在破洞上,报纸的一端则随着风飘动着。
武司走在石头堆叠出来的小道,站在玄关之前,吸进了一大口气,再慢慢地吐出来。
他轻轻地按下访客用的门铃,在门的另一端门铃响起。大约过了一分钟,大门打开,森田露出脸来。夫妻俩并没有小孩,十分钟前武司看见森田的妻子出门买东西去了。
那一瞬间,武司的嘴巴彷佛结冻一般开不了口,想办法介绍一下自己。
森田朝武司身上工作服附有的标记瞄了一眼。
森田家的施工厂商是大型组合业者N公司,所以武司身上穿的并不是造假的现场监工服,他还特地洗了两次之后再穿上身。
“刚好顺路过来看看。”武司低调地说道。
“嗯。”森田则一脸不予置评的表情,“请问……您住得还满意吗?”
森田露出得意的笑容,满足地答道:“还算不错。”
看见他的笑容,武司心里忍不住想上前勒死他。
“就在这前面不远的地方,刚好有一间我们公司承包的房子,昨天很顺利地举行上梁仪式。”
森田的态度也比较亲切地说道:“剩下的就只有装潢而已吧。你们公司动作也还蛮快的,大概一个多月就可以完成了。”说得好像一副很懂的样子。
武司趁机说明来意。
“是这样的,之前刚好经过,看到了您二楼的窗户。”
“喔。”森田一脸不高兴地看了那扇窗一眼。
“天气这么冷,窗户又坏掉,想必您家里的人也觉得很不舒服吧。您或许觉得我的拜访很冒昧,我还是要请教一下,您是否已经跟公司连络过了?”
“还没有呢。可能等一下会打电话吧,因为这窗户也是才刚破掉没多久。”
森田打开固定于墙的鞋柜下面,指着中问一段,可以看儿一颗肮脏的软式棒球在柜子里打滚。
“原来是有人故意破坏。”武司假装同情的模样说道。“这附近巷子都还蛮窄的,结果有找到破坏的凶手吗?”
“我马上追了出来,结果还是让他给跑了。”
意外的是,森田似乎不太计较这件事。
事不宜迟,武司马上接着问:“如果方便的话,我可以衔您把玻璃换掉。
“真的吗?”森田理解了武司所言。
“我今天本来就是要来装玻璃窗的,也有现成的玻璃放在车子上。对我来说只是稍微变更一下作业的流程罢了。我想既然来了就顺便帮一下忙。况且房子盖好两年内还有售后服务。”武司张望了一下玄关,问道:“这房子才刚盖好不到两年吧?”
“嗯,才一年半。”
“那应该没问题。”
“真的可以帮我重新装玻璃吗?那真是帮了我大忙呢!”
森田恢复办公室里那种事务性的语调,一副人家帮他做事是很理所当然的模样。
武司表示要回车上拿玻璃过来,便走出玄关随手将大门关上后,整个身体靠在门上,喘了一口气。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考验。他已经先将玻璃切割成N公司的规格,如果能够顺利地装上去就好了……
就好比父母亲担心嫁出去的女儿的心情一般,武司几乎没有办法冷静下来过口子。自从他去拜访过森田家之后,脑海里一直忘不了那块他亲手装上去的玻璃。每天一到午休时间,闲得发慌似的村松总是在桌上把玩着棒球。但对接球这种每日必做之事反而有些不悦而冷漠无视。至那个礼拜快结束的那几天,午休时间已不见村松的踪影。
增加了几件车站前新大楼建设的案子进来,让武司身边充满了朝气。从去年年尾到今年年初,公司一直都是处于开店休业的状态。有了新的案子,武司一方面感到高兴,另一方面也让他有充分的理由埋头工作之中。
即便与客户商谈到深夜,武司也不觉得辛苦,反而还有一种被解救的感觉。每天过的都是回家泡澡、泡完澡就上床睡觉的生活。一直到三月听到那个声音之前,武司过着日复一日忙碌的生活。
那一天是个像五月充满阳光、暖烘烘的周末。武司陪着很久没有一块出门的老婆去买东西。
在被拖至购物中心内绕了一圈后,最后逛到了食品卖场。
武司两手抱着购物袋,坐在电梯旁的椅子上稍作休息。眼前尽是川流不息、全家人一起出游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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