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山洞里待过吗?”
“在山洞里!当然没有!”
“我想你也没有。上星期我尝试了一次,仅仅为了体验一下,但我很快就跑了出来。我一直往里走到只能看见洞口模糊的光线,而其他地方伸手不见五指。我从没想到象我这样体重的人居然能跑那么快。”
塞尔蒙嘴一撇,“好,如果是那种情况,要我在那里的话,我猜我就不会跑。”
心理家生气地皱起眉头上下打量着塞尔蒙。 “哎呀,你别吹牛了!我打赌你不敢放下窗帘。”
塞尔蒙面露惊奇地说,“为什么?如果我们头顶上有四到五颗太阳,也许我们会为了舒适将光线减弱,但目前我们没那么多光亮。”
“这才是关键。把窗帘放下,然后到这边来坐下。”
“好吧。”塞尔蒙伸手摸到镶有花边的绳子,黄铜吊环在横杆上发出嘶嘶的磨擦声,接着昏暗的红色阴影笼罩了整个房间。
当他走向桌子时,塞尔蒙的脚步声在寂静中听起来很空洞,接着它们停在了半途中。
“凭你的感觉走“谢林带着紧张的语调命令到。
“但我看不见你,先生。”新闻记者粗重地喘着气,“我看不见任何东西。”
“你以为会怎样?”传来冷酷的回答声。”到这边来坐下!”
脚步声再次响起,摇摆不定缓缓向前。接着响起有人摸索椅子的声音。塞尔蒙轻声道:“我到了。我感觉……嗯……还可以。”
“你喜欢这样,是吗?”
“不……不是。这很可怕。墙壁看起来似乎要……”他停了一下。”它们似乎要向我压过来。我一直想把它们推开。但我并没有变疯?事实上,感觉并没那么坏。”
“好吧。把窗帘再拉开。”
黑暗中响起小心翼翼的脚步声,接着是塞尔蒙身体靠在窗帘上摸索拉绳的沙沙声,最后传来了窗帘滑回原处的胜利的“呼-嘘“声。红色光芒倾泄房间,塞尔蒙欢呼一声抬头望向太阳。
谢林用手背抹去头上的汗珠,颤抖地说:“这只不过是一间黑屋子。”
“这可以忍受。”塞尔蒙轻松地说。
“是的,一间黑屋子可以(忍受)。但你参加过两年前强格勤市一百周年博览会吗?”
“没有,那样的展览我永远也找不出时间去参加。六千里的旅程实在太远了,甚至是为了博览会。”
“好吧,我当时在那儿。你是否还记得听说过有关打破游乐场所一切记录的“神秘隧道“的事――大约是头一个月里?”
“是的,它在那里是不是引起了一些骚乱?”
“几乎没有,事件被刻意隐瞒了。你看,那个“神秘遂道“不过是条一里长的隧道――只是没有光亮。你坐在一个开口的小车里摇摆着在黑暗中穿行十五分钟。在开放期间,它很受欢迎。”
“很受欢迎?”
“的确是这样的。人们对在游戏中受到惊吓很狂热。婴儿出生时便与生俱来三个本能的恐惧:刺耳的噪声、下坠以及没有光亮。这就是为什么跳到某人背后大喊一声“波“被认为很好玩。这就是为什么坐过山车会很刺激。这也就是为什么“神秘隧道“一开放就大赚一笔。人们从黑暗中出来时浑身颤抖、呼吸困难,几乎被吓得半死。但他们却还是不停的买票进去。
“等一下,我现在想起来了。有一些人出来时死了,是这样的吗?当它被关闭后曾有一些谣言。”
心理学家轻蔑地说:“呸!有两到三个人死了。这不算什么!他们付了死者家属抚恤金,极力说服强格勒市政委员会淡忘此事。毕竟,他们说,如果心脏脆弱的人想穿行隧道,那他们该自己承担风险――此外,这种事将不会再发生。因此他们在入口处安置了一名医生,并要求每一位顾客在上车前都必须通过身体检查。那么做实际上使游客猛增。”
“好,接着呢?”
“但是,你看,还有一些其他的事。人们有时出来极其正常,除了他们拒绝走进建筑――任何建筑;包括宫殿、大厦、公寓、平房、小屋、茅舍、棚房、阁楼,甚至帐篷。
塞尔蒙看来吃了一惊。”你意思是他们拒绝离开开阔地,那他们睡在哪儿呢?”
“在开阔地。”
“他们应该强迫他们进屋。”
“喔,他们做了,他们做了。每当这样这些人就会处于非常暴力的歇斯底里状态,并用脑袋猛烈撞击最近的墙壁。一旦你把他们弄进屋子,你将不得不给他们穿上紧身衣,并打上吗啡针。”
“他们一定是疯了。”
“正是这样。每十个从隧道里出来的人就有一个变成那样。他们请来了心理学家,而我们做了唯一能做的事。我们关闭了展览。”他双手一摊。
“那些人到底出了什么事?”塞尔蒙最后问到。
“在本质上与刚才你认为四周墙壁在黑暗中向你挤压过来的情况是一样的。有一个心理学术语描绘人类这种对没有光亮的本能恐惧。我们称它为‘幽闭恐怖症’,因为缺乏光亮总是与幽闭的地方联系在一块儿,所以对其中一个的恐惧就等于对另一个的恐惧。你明白吗?” “那么那些因遂道而发疯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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