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麦早就看出来黄平的意图,倒是对他的坦白颇感惊讶,转念便想通了黄平的想法:与其被拆穿谎言,还不如用诚实博得些大家对他的好感,秦麦朝黄平意有所指地眨了眨眼,“黄老板想浑水摸鱼?你八成也看出来这个白拉并不是个医生,或者说她使用的绝非医术吧?”
不等黄平回答,秦麦嘴角勾起嘲讽的讥笑,又道:“你认为他不知道你的相貌你就可以趁乱占到便宜?”
其他人这时也听明白了黄平趁大家不注意偷跑想要干什么,不由得都有点对这个猥琐卑鄙的老头儿生出些刮目相看的感觉,都觉得黄平的脑袋的确很灵活,白拉的神奇能力众人都是有目共睹,若是她不知道黄平的来历,或许还真的保不齐能让黄平钻了空子,解去他身上的剧毒。
就在众人认为黄平的想法值得一试的时候,秦麦冷冷地哼了一声,对黄平沉声道:“如果你想尝试我绝不拦你!不过我提醒你,白拉每一步都安排得密不透风,你认为她会让我们有机可乘?既然她能让一个垂死的人神奇地恢复健康,我想让一个人毫无破绽地死掉也绝不困难,当然,你可以赌一赌。”
黄平本就苍白的脸色立刻变得惨白透青,若是在三十年前,他或许还有一搏的狠劲,可今天的他已经老了,他怕死,所以他鼓起勇气去尝试,也正因为怕死,秦麦的一番话将他强撑起的勇气击得灰飞烟灭。
看着沉默不语的黄平,秦麦无声地笑了笑,其实他还真有点动心让黄平能上去探一探这个神秘诡异的白拉,只是他的心实在太软了,黄平的生死对白拉或者对他秦麦乃至除了铁莘以外的所有人都是无足轻重的,他不会为了黄平的生命和白拉鱼死网破,但是秦麦推己及人,若他是白拉,也不会介意用黄平的死来增加自己的震慑力。
秦麦可不认为白拉对这车里的六个人毫无所知,很快,他就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这时月亮已经游走到了正天,山顶的火光陡地散发出耀眼已及的光亮,秦麦等人不由自主地闭眼,旋即睁眼,那光亮瞬间便归于黯淡,可也就是这眨眼的瞬间,山顶的一人一獒竟鬼魅一般消失了!
山下聚集的人群却并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毫不停留地各自返身向四面八方散去,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千多人走了个一干二净,借着月光与尚未熄灭的火堆,秦麦众人看着空荡荡的琼宗山脚和远方尚未彻底消失在黑夜里的重重背影,心头都升起无法形容的怪异感觉,这不是梦......
“她、她就这么走了?”彭施民目瞪口呆地望着山顶。
郝韵的大眼睛里全是疑惑不解,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也百思不得其解,“她到底在干什么?难道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看她的表演?”
秦麦的眼睛始终盯着山顶,一人一獒消失前矗立的位置,之前的三天里他想尽一切办法想要扭转自己被动的局面,可这时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失败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可他从来也不知道白拉下一步想干什么!
坐在后排中间的唐离腰背挺得笔直,清冷的月光透过车窗把她苍白的脸颊映射得恍如无暇剔透的白玉,眼睛直直地射出车窗投向平静幽深的当惹雍错,“是的,她就是为了让我们看她的表演。”唐离突然开口说道,语气空旷得得如同已经空无一人的琼宗山。
“可是,她还没有和我们谈条件呢?”铁莘舔了舔因为过度的紧张而干涸的嘴唇,当然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紧张的。
半死不活的黄平发出一声难听刺耳的冷笑,“她是在证明。”
“证明什么?”铁莘追问,黄平的脸藏在黑暗的角落里,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涩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飘忽不定,“证明她的神力,证明她的......”黄平顿了下,加重语气咬牙道:“实力!”
铁莘听得一头雾水,正要继续追问,秦麦却已经打开了车门,“我相信她不会只是想表演。”
其他人纷纷开门下车,一行人并肩站立朝山顶仰望,空气中也没有了任何怪异的气味,秦麦的面色沉静如水,轻轻地抿了抿唇角,一个小小的动作泄露了他心底的犹豫。
“上去看看。”秦麦的话音落下时,已经当先迈上了那条狭窄的山路。
唐离和郝韵二女立刻紧跟其后,脸色紫青的彭施民连忙抢上两步,走到了黄平的前面,黄平只稍微迟疑了一下就落在了后面,一阵冷风拂过,他只觉得脖颈间凉飕飕发麻,飞快地回头扫了眼幽黑的夜幕,心底冒起阴冷的气息,缩了下脖子麻利地追上了彭施民,铁莘从熊熊燃烧的火堆里捡起一根火棍充当火把断后,一行六人蜿蜒向琼宗山顶行去。
琼宗陡峭的山壁明显经过人工加高,东西两侧均有巨大的土石结构的城墙残体,厚达一米,高数米,虽然历经千年风雨却仍高高矗立,亦可从中看出当年这依山而建的宫城防御多么坚固,沿路而上,登上山顶,视野豁然开朗。
山顶是一块平坦的完整巨石,二十多米长,大概三、四宽,一堆蓬松的灰烬还散发着淡淡的青烟,秦麦踏上巨石时已经将这里的情形收入眼底,与他所站的位置相对的巨石另一头一抹清冷的光辉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秦麦快步走了过去,弯腰,突地身体一僵,像被施了定身法似的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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