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麦看着手中的老式近视镜,呼吸急促起来,这副眼镜对他来说简直熟悉极了,正是自己的老师、陈教授从不离身的物品。
这时唐离和郝韵也都走上了山顶,郝韵的警察天性发作,四处寻找可疑的线索,唐离则走到了秦麦的身旁,“这是陈伯伯的!”唐离也认出了秦麦手上那副近视镜的来历,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呼。
白拉留下陈教授的眼镜却不与他相见,这让秦麦越发觉得迷惑,“难道自己在白拉的眼里居然蠢笨到了这种程度?难道她以为我不知道老师在她手里?”秦麦暗忖,白拉的举动彻底使他无法理解,可心里却有一种难以解释的感觉:白拉安排的每一步都绝不会这么简单。
如果她高调地当众施诊是为了证明她恍如神迹的能力、留下陈教授的眼镜是为了告诉众人陈教授被她控制着,那么她接下来会做什么?
唐离紧紧地揽着秦麦的胳膊,饶是她早已经知道陈教授就是被白拉带走的,这时真的看到白拉示威似留下的陈教授的近视镜亦不禁感到慌乱,“麦子,我们该怎么办?”
秦麦默默地将近视镜塞进了内衣口袋,抬起头微眯起眼睛望着椭圆明月轻声道:“等,她现在已经占尽了上风,该提条件了。”
一抹不知道从何处飘来的孤零零的薄云仿佛一面纱巾轻柔地遮住了月亮大半的面颊,月光黯淡下来,山顶陡然卷起一阵劲风,那堆灰烬倏忽间被卷升起来,好像被一支看不见的巨手捧起,举到半空猛地松手,无数微粒四下飘散开去,瞬间化为乌有。
“麦子!”站在灰烬旁的郝韵突地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你快来看!”
众人本来分散在巨石四周,被郝韵这突兀的叫声给吓了一跳,纷纷奔到了她的身边,顺着她的目光向地上望去。
就在那堆被吹散的灰烬位置上,青黑的岩石上显现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锗红色遒劲有力的汉字:“来”!这个字一直被灰烬遮盖着,众人虽然都看到了灰烬,却没有想到在灰烬之下还有玄机,直到风吹灰散,才把这个字露了出来。
秦麦蹲身,小心地用手抚摸这个来字,字体表面光滑,反射出清冷的微光,看起来就像在岩石表层下自然形成的,秦麦手指逐渐加力,可字色始终没有丝毫变化,他的手指也只沾染了些许灰烬。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谁都看不出来这个字是怎么形成的,绝不像用颜料书写的,可谁也无法相信它是自然形成的。
“侵染法。”秦麦拍掉手上的灰尘,淡淡地说道,眼底浮起些许笑意,看了眼表情各异的众人,解释道:“燃烧的火堆产生的高温加速了侵染的速度,虽然我不知道她用的是什么燃料,不过不得不承认用来唬人的确有些效果。”
秦麦的话让大家松了口气,都对他的说法生出了相同的感受,就连最胆大包天的铁莘在看过了白拉的神奇表演后再见到这个恍如神力造成的来字时都不免对来去无踪的白拉产生了无法抗拒的感觉,更别说其他人了。
白拉一点一滴地将众人的信心消磨殆尽,无形中让人生出难以匹敌的挫败感。
“她留下这个字是什么意思?来,是想让我们去哪里吗?”彭施民蹲在秦麦身旁仔细观察了一番岩石上的字迹后,抬头望向秦麦。
秦麦呵呵一笑,目光投向山下,从山顶望去视野辽阔,虽然是在夜晚,天色幽暗,可借着山脚的火堆,也能毫无遮拦地将周围大范围里的情景尽收眼底,“我们的向导来了。”
众人一怔,纷纷朝他俯视的方向望去,沿着湖岸一个黑点迅速地向琼宗移动,几乎是瞬息之间便已近山脚,黑影变大了许多,再眨眼,那黑影已经窜上了山路,百多米的路途不过是呼吸既至,等那黑影跃上山顶,众人看清了来者,不由地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这是强巴家那只?”铁莘看着傲然而立的獒犬,不能肯定地问道。
秦麦的目光敏锐,一早便发现了以不可思议的告诉疾奔而来的是一直獒犬,却也是在它登上山顶后,看到了它前腿上那条几不可见的疤痕才能确定它的身份,点了点头,“是它!”
獒犬站在巨石边缘,静静地注视着众人,从强巴家到这里至少也有四十多公里远,尽管一路狂奔,可并没有露出丝毫的疲态,“麦子,你是说它是我们的向导?”铁莘瞪着眼睛盯住了獒犬,干巴巴地问道。
秦麦没有说话,缓步向藏獒走近了两步,獒犬抬头凝视了他一眼,转头踏上了下山的路,用不快不慢的速度向下行去。
这样一来,所有人都看明白了,这只藏獒似乎的确如秦麦所说:是来给他们引路的!
铁莘握着方向盘,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十几米外用轻快的步伐奔跑的藏獒,控制着车速,闷声哼道:“打死我也不相信这是只狗!”
所有人都露出深有同感的表情,月光下正上演着极其怪异的一幕:一只通体乌黑,威风凛凛的獒犬迈着高贵的步调前行,一辆越野车跟在它的后面,两者之间的距离仿佛有根尺子时刻在测量,车速慢、獒犬的速度便放缓;车速快,那只獒犬便会提高速度......
渐渐远离了琼宗的三座山丘,引路的藏獒仿佛一匹识途老马,领着众人朝与达玛村相反的方向前进,秦麦已经确定了这獒犬是引着自己一行人去见白拉,由铁莘驾车也不虞会跟丢,索性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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