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麦接触到白拉的目光,一种很奇妙的感受如轻浪不断地冲击着他的心神,就像冬日的暖阳让人惬意舒服极了,秦麦紧持的心神渐渐松懈了下来。
“狐狸精!”郝韵厌恶地轻声骂道,声音不高不低却让秦麦如闻炸雷,猛地惊醒过来,背心瞬间渗出了冷汗,差一点就着了道儿!
秦麦很生气,生自己的气,也气恼白拉卑鄙,微微地眯起了眼睛,毫不避让冷冷地与白拉对视,表面上温和谦忍的秦麦其实骨子里是很骄傲执拗的,他很清楚自己如果这一刻选择了逃避,那么他心里将永远烙下一个不堪回首的耻辱印记。
白拉眼底浮起惊讶之色,微微点了下头,没头没脑地说了句“很好”。
秦麦不知道她是在说自己能从魔王的咽喉活着出来很好,还是夸奖自己面对她充满魔力的眼神还能保持冷静,他也不想知道,他现在最关心的是与白拉的交易。
“秘典我已经拿到了,解去他们身上的幽冥花香气和回魂散。”秦麦冷声道。
白拉微微侧头,“他们身上的回魂散已经解了,至于幽冥花香气......”白拉手臂扬起,皓白如雪的一截手臂从袍下闪现,那瞬间漫天的星光都仿佛失去了光彩,“接着!”一个巴掌大小的黑乎乎的东西脱手朝秦麦飞了过来。
那东西还在空中翻滚时,秦麦就看清了白拉抛向自己的是一个瘪瘪的皮囊,探手抓在手里,里面装着几个指肚大小,形状不规则的石子一样的硬物。
“把它泡在水里,每天喝三次,每次要喝到再也喝不下水,连喝一个月。”白拉边思索着边说道。
所有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喝到再也喝不下水,那实在是件很痛苦的折磨,更痛苦的是每天要经历三次,而且还要喝够一个月的时间。
铁莘闷声问道:“为啥非要喝到再也喝不下去?”
白拉语气很随意地道:“因为我喜欢。”
众人愕然,铁莘显然也没料到白拉会给出这样一个解释,怔怔地问道:“不喝这么多行不行?”
“你可以试试看,反正喝不喝在于你们。”白拉语意戏谑地说道。
铁莘脸上涌起怒色,眼角抽动,紧攥的双拳都在颤抖,看样子是在竭力遏制着怒火,秦麦对白拉的说法也感到无可奈何,性命攸关,谁敢试试看?
黄平突然怯怯道:“你、你给我们的药不会是假的吧?”说完如避蛇蝎地躲到了秦麦身后,就像白拉是能杀人于无形的恶魔一般。
白拉这次连话都没有说,似乎压根就没听到黄平的怀疑。
秦麦不认为白拉会骗自己,却又不得不防,沉吟着问道:“你的意思是一个月之后他们身上的幽冥花香气就会彻底解去?”
“我可没有说。”白拉眼底闪过一抹调皮的神色。
铁莘猛地发出一声暴喝,指着白拉吼道:“妖女!老子和你、和你......”他本来想说老子和你拼了,可转念又想到秦麦对他说的那些话,想到不光自己的小命,就连郝韵和陈教授的生死也握在人家手心里呢,那拼命两个字便说不出来了。
人有牵挂就会有畏惧。
白拉看着脸红脖子粗的铁莘似乎感到很好笑地说道:“和我干什么?拼命吗?如果你不想活为什么还要去魔王的咽喉寻找秘典呢?”
铁莘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耷拉着脑袋不说话了。
秦麦眼里闪动着冰冷的危险气息,冷声道:“我们做到了你要求的事,你为什么不遵守诺言?”
“谁说我没有遵守诺言?”白拉望向秦麦,亮若星辰的眼睛忽闪眨动,予人受到了委屈的无辜感。
“你不是说不......”秦麦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白拉发出一声轻笑,“我是没有说一个月之后他们身上的幽冥花香气会解去,又没说十天之后不能,或者是十五天,也可能一天就解去了呢!”
秦麦怔怔地不知道该说什么,铁莘更是差点一口血就喷出来,这个白拉到底是什么人啊?妖女还真没叫错!
一直都神色淡漠地沉默着的唐离开口了:“不知道您愿意被称呼为白拉小姐还是女士?我们不知道您究竟是谁,究竟想要干什么,但是我很佩服您悬壶济世、救命治人的行为,我也相信您不会是个言而无信的人,也许在您的眼中他们都是不相干的人......”唐离指向铁莘和郝韵,“但是对我们来说,他们都是我们最重要的,所以请不要用他们的生命开玩笑!”
白拉眼中射出复杂难明的目光,原本妩媚的眼波刹那间冷漠得仿佛冈仁波齐峰顶万年不融的冰雪,语气冰冷得如同能把人冻僵的暴风雪,“我说的就一定会做到,至于我是谁,你一定不会愿意知道,而且我的名字并不是白拉,不过对那些世俗人来说,我叫什么名字又有什么关系呢?”顿了顿,白拉的目光柔和了下来,轻哼了一声,“你的话让我很不高兴,所以一个月改成两个月!”
秦麦彻底说不出话来,这个白拉就像一个精神分裂的疯子,一时精明狡猾得让人害怕,一会儿却像小女孩一样喜怒无常。
“如果我的话伤害了你,那我很抱歉。”唐离沉默了片刻,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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