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们没有发现铁莘和郝韵他们吗?”唐离不忍心看到秦麦受窘,做了“调停大使”。
“他们不会出事吧?”唐离想起那连自己同类都吃的水怪就觉得心底一片冰寒森冷,她虽没有明说,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担心铁莘三人遭到水怪的袭击。
秦麦脸色立时大变,那水怪的可怕他可是亲身体会,在陆地上已经是难以对抗,若是水中遭遇,简直一分逃生的可能都没有!与唐离险后相聚的喜悦立刻被冲散了大半。
白拉的神情也变得异常肃穆,视线投向唐离,轻声道:“如果你的预感没错,我相信他们几人应该会逃出生天。”
唐离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话,她自己连那种古怪的感觉究竟是从何而来都一头雾水,更别说信心了,见秦麦眉头紧锁,神色焦虑,她有心安慰,沉默了半晌只勉强吐出一句:“但愿吧。”
三人扶着圆木,两脚拍水更加节省了体力,只是前进的速度缓慢,不停地呼唤着铁郝二人的名字却始终没有响应,这下就连对他们的安全深信不疑的白拉也有点动摇了,三人的心情渐渐变得凝重。
凌乱的雪花落在湖面上融化成水,使得温度本就极低的表层湖水更加冰冷透骨,白拉伤势严重,体力孱弱,再加上这一晚的惊吓,最先承受不住,昏昏沉沉地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唐离担心她出意外,与她漫无目的地说话,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唐离也渐渐打熬不住,眼睑好像重逾千斤,明知不能闭眼却无力睁开。
秦麦搜索不到铁郝二人的下落,白拉与唐离的情况又越来越糟糕,心急如焚,一边大声鼓励两女保持清醒,加大了拍水的频率。
不幸中的万幸,大雪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雪势渐渐停息,残月西坠,东方连绵的高山后有一道赤红似血的光芒刺破了让人绝望的黑暗。
“天亮了,你们一定要坚持住!”秦麦推动两旁的白拉和唐离大声叫道,湖岸也已经遥遥在望,他奋力拍水,只是那该死的距离却好像始终不见缩短。
高低错落的湖岸在朝阳的晨晖里就像金色的梯田,当秦麦的双脚踩到了有些松软的泥沙时,他的两腿不受控制地战抖,差点摔倒。
秦麦摇摇晃晃地咬牙将唐离和白拉分别拖上了岸边,再也支撑不住,面朝当惹雍错“扑通”跪倒在乱石上,双膝传来的剧痛让他萎靡已及的精神一震。
“我的天啊!”秦麦怔怔地望着辽阔的圣湖,他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密集的鸟群掠过波光嶙峋的湖面,沿着一种仿佛蕴含着某种奇异规律的轨迹振翅飞翔。
“漫天的雪花飘飞......成群的美丽水鸟飞舞......”唐离的话一遍遍在他的心头回荡,秦麦的心头涌动着一股难言的感动和敬畏。
这时秦麦对唐离的预感再无半点怀疑,铁莘与郝韵必定会黯然脱险,他那颗紧紧高悬的心便松弛下来,顿时觉得浑身的力气一下子被抽尽。
他挣扎着想要唤醒唐离和白拉,让她们亲眼看一看眼前这景象,刚刚站起身,脑袋猛地一阵眩晕,软绵绵地仰天倒了下来。
西藏,真是一片充满了神秘和神奇的土地。
这是秦麦在昏迷前最后的慨叹。
难道冥冥之中真的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操纵着世间万物的生死际遇?
秦麦只觉得自己在无尽的混沌里飘荡,在这个世界里时间和空间都没有了意义,他看到了陈教授、铁莘、唐离,还有父亲,仿佛面对面近在咫尺,却根本无法触摸到,他好像还听到了很多人的呼唤,想要仔细去辨听却又什么声音都没有。
“水......”秦麦的胸腔里好像有一把火把他的五脏六腑都炙烤得燥热无比,不由得发出一声呻吟。
“麦子!你终于醒了!”一把充满了惊喜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这声音听起来异常的熟悉,却很沙哑虚弱。
秦麦勉强睁开了沉重的眼睑,眼前的景物晃动模糊得厉害,过了好一会儿,昏昏沉沉的感觉才轻了些,一张苍白憔悴的美丽容颜忽远忽近地注视着他,那双布满了血丝的瞳孔也失去了往日的清澈,“唐离.......”他心疼得抬手想去抚摸伊人面颊,可是手臂只举到一半就再已力竭。
那双极度喜悦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淡淡的失落,神色也平静了下来,她伸手接住了秦麦的手掌,轻轻地说道:“你现在很虚弱,要好好休息。”
“你受累了。”秦麦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变化,感受到手心传来的冰冷,痛惜地自责道:“难道你就这么守在我的身旁?我昏迷了多久?”
“你已经昏迷三天两夜了。”
秦麦这时才注意到自己躺在一张很简陋的床上,床头的桌子上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我们这是在哪里?”
他还没等到回答,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阵紧促的脚步声,“是不是麦子醒了?”是唐离的声音。
那眼前的是?秦麦猛地意识到自己认错了人,触电一样松开了握着白拉的手,尴尬地道歉:“对不起,我......”
“没什么,我们俩的确太像了。”白拉淡淡一笑,打断了他。
这时唐离已经冲了进来,带起的风劲吹得那昏黄如豆的油灯摇曳不定,“差点被你吓死!”唐离委屈地撅着嘴,恨恨地捶了下秦麦的肩膀,小拳头高高举起,却轻轻落下,美丽的大眼睛里有晶莹的光亮闪动。
52书库推荐浏览: 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