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该批评帕台农神庙!”索斯德纳反驳道,“再怎么说它也比座秃山好看些。”
“所有这些只不过是洋葱头的光荣碑罢了,其他什么也不是!”塔基喊道,“五千个能工巧匠只为了一座庙!用的还是从盟国财富中抽取的钱!想想他还将自己的像雕刻在雅典娜的盾牌上!我倒很想知道是谁请了这五千个人,还有洋葱头这所有的财产都是从哪里来的……”
“你说的到底是些什么废话啊!”克雷昂提斯显得很不耐烦,“伯利克里只不过是重新修建了帕台农神庙和那些被波斯人烧毁的庙宇罢了!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事啊。如果你是在影射他本人是通过这些发财的,那你就错了。伯利克里本来就很富有。他是阿尔奇梅奥尼德斯家族的,他们积聚财富差不多已有两世纪之久了,而且他们亲族联姻,这样可是钱滚钱。再有,他现在有那么多钱也多亏了他的老婆都利亚,她是伊卜尼克斯家女性中的第一次婚嫁,并且嫁给了个像所有阿尔奇梅奥尼德斯家人一样的富有男子。这可与帕台农神庙没什么关联,这些还是25年前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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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洋葱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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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总是站在权贵那一边。”塔基低声抱怨道。
“你呢,总是反对那些拥有权势和金钱的人。”克雷昂提斯反驳道。
这下塔基可受不了了。
“你是想告诉我洋葱头是出于什么原因又有什么权力动用我们备战的资金和盟国缴纳的捐税,然后用这些来保证我们的军事防御的吧?”他情绪激昂地说道,“那他为什么要用我们的财产来修建那些目前根本就没有迫切需要的神庙和雕像?如果就算只有帕台农神庙,那所有这些我们周围的建筑,它们都是用原本留下来作保证防御的款项建造的呀!这些可是用来发放给军队的军饷,是组建部队的资金,要用来建造堡垒和战船的啊。所有这些大理石神庙,当我们真正被拉栖第梦人或别的什么人包围时,可是毫无用处的。除非之前就来一场地震把它们全毁了!就在我与你说话这会儿,拉栖第梦人就正在进攻阿提卡,你认为帕台农神庙或是雅典娜神像会成为我们的围墙吗?”
克雷昂提斯已经差不多听了一百遍这样的指责了,他也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了。
“是伯利克里给我们带来了民主,而你们却把他当成了一个暴君。”他只好这样说道。
“塔基也没有完全说错。”索斯德纳过来假惺惺地当调停人,“现在我们正处于战争之中,这些钱极有可能会落入他人之手。”
“我们并没有打仗!”克雷昂提斯抗议道,“只不过是个世界尽头的小国宣称要反抗我们你们就以为在打仗吗?”
“伯蒂德可不是世界尽头的小国,克雷昂提斯。而且我们很清楚斯巴达人总有一天要攻打我们。伯蒂德的反抗只不过是战争到来的征兆罢了。”
“不管怎么说这种民主还真是漂亮!”塔基咕哝道,“所有的权力都掌握在一个人的手里,要是有像我这样的人张张嘴表表惊讶,就会被当成是反叛!我还没说这个大人物的私生活怎么样呢!他同一个妓院老鸨住一块,是市场上的一个外国佬,而且他们还不小心生了个孩子!”
“再说这些也没有用,”另一个抗议道,“阿斯帕吉已经在一桩诉讼案中受到了保护,我们反而会因为暴乱罪被起诉的。看看阿纳克萨格尔因为话太多得到的下场吧!”
“我们之所以指责阿纳克萨格尔的原因不是他说得太多了,而是他竟然说上帝是由人创造的。”
“不管怎样也得承认,”索斯德纳说,“洋葱头确实是大大挪用了备战资金,而且他将自己的像雕刻在雅典娜的盾牌上也真是太虚荣了!”
“但我们并不知道这些是真是假啊,”克雷昂提斯反对道,“那盾牌的位置这么高,我们怎么去确认呢?”
“用一双好眼睛看看就知道了。”塔基反驳道,“脚手架被撤下来之前,大家还能爬上去看,结果千真万确。”
“不管怎么说,这也没给那个雕塑家菲迪亚斯带来什么好运。”另一个说道,“他也将自己的名字刻在了盾牌上,结果只好被迫逃亡。快看!刚才走过的正是洋葱头!”
所有的人都把头转向了一队快速朝议政厅走去的人马上,他们要去的地方是每年选举出雅典十将军的行政场所。洋葱头走在这一小队的最前面。他也就是我们所称的伯利克里,因为他的头前面扁后面却呈球形所以外号叫洋葱头。为了掩盖这一缺陷他也曾长期尝试过将自己的头发梳得鼓鼓的,但现在他秃了顶,于是就更像个洋葱了。此外,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烦恼的增加,他也早已不再卖俏了。
但他的脸在63岁这个年龄看来,显得还是很英俊。椭圆形看上去有些笨重的感觉,但很有棱角。鼻子显得既刚毅又精巧。嘴唇浑厚又像是被精心地雕琢过,嘴边总是挂着一丝嘲弄的微笑,大大的棕色的眼睛像是在沉思着什么似的。其余的地方,他都生得很好,宽肩、壮腿还有精细的脚踝。尽管如此,那些阿格拉广场的诽谤者和讽刺诗人还是继续将眼光停留在他的那个洋葱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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