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行人都回过头来看着她。
“我要亲手杀了他,然后你就会成为孩子的监护人了!我要把他的尸体拖到阿雷奥帕奇去!
我要雇一个职业杀手杀了他!我还要干掉亚西比德,一切罪行的幕后黑手……”
苏格拉底用手堵住了她的嘴。
“夫人,你是要制造一个丑闻吗?这只能打草惊蛇罢了!你清醒清醒吧!”他命令道。
她喘着粗气,停止了叫嚷。
“带她去喝点泉水。”苏格拉底说,“不要叫她又发起疯来。”
当她喝了几口清水后,终于平静了下来。粘西比断断续续地哽咽着说诸神抛弃了她。
“涅墨西斯,涅墨西斯!”她双手握成拳头举向天空叫着,“如果你存在的话,替我复仇吧!毁灭这个国家里的一切坏蛋吧!”
行人又转头听听她在说什么;还有些认出了苏格拉底的人甚至停了下来。最终,她擦掉了眼泪,用深沉威胁的口吻对苏格拉底说:“现在你要怎么做?”
“事情还不是那么紧急。”他郑重地回答,“没人知道特雷克里德斯在哪儿。有可能是因为他知道有些人怀疑他杀了人,所以躲了起来。我认为他最近不会出现。无论如何,如果有人来找小菲利普,回答他们说你不知道他在哪里。你可以把他交给雷多,她会把他藏到邻居家里。我回去处理特雷克里德斯的事情,我会把他绳之以法的。”
“你要怎么做呢?别神神秘秘的了。我可不原谅你。”
“我现在就去亚西比德那里。”他阴沉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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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善与恶的天平(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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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格拉底在亚西比德家豪华的大厅里并没有久等,仆人们刚替他通报过,亚西比德就出来迎接他了。
“真是珍贵的殊荣啊。”他行了拥抱礼之后叫道,“这可是稀客啊。快跟我说说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抱歉我刚才正在会见另一个客人。这个人你也认识,就是在那个不幸的晚宴上认识的。”
苏格拉底的心在胸膛里跳了一下。这个人是特雷克里德斯吗?然而这仅仅是克提米诺斯。这两个访客默默地互相注视了几秒钟,没有打招呼。如果不是理智在呼唤,苏格拉底早就离开了。看来不是他一个人在管这件事。他留了下来。
克提米诺斯不自然地对他说了欢迎之类的话,然后就缄默不语了。
两人之间的僵持没有逃过主人的眼睛。
“你们俩相互认出来了吗?不过你们看来不是那么乐意再次见面啊。”
“我们早就见过第二次了。”苏格拉底接过仆人递给他的银质高脚杯,另一个仆人在里面倒上了酒。
“你们见过第二次了?”亚西比德惊讶地说。
“就在克提米诺斯向一个神秘访客承认了某件事的第二天。他向涅墨西斯的某个女祭司承认说,他没能追上特雷克里德斯并阻止他杀害菲利皮季。而为了逃避审判,特雷克里德斯在绝望之余参加了战争。为了避免丑闻的发生,伯利克里命令西姆诺斯接受他进了一只开往伯罗奔尼撒半岛的战船。”
亚西比德的脸色霎时变了。原先光芒四射的笑容在脸上退去了。
“这件事我可不知道。克提米诺斯,这件事你怎么没跟我说呢?”
“这件事跟我向你说的事没关系。”
“就是说,已经有人知道了特雷克里德斯的罪行。”亚西比德阴沉地说,“你有没有去涅墨西斯神庙问问这个女祭司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我绝对不会迈过涅墨西斯神庙的门槛半步!”克提米诺斯激动地抗议道,“而且我现在觉得这个女人应该不是女祭司,她对我说的话……”
“她跟你说什么了?”亚西比德问。
“她对我说我应该记得我是从一个女人的肚子里出生的。”
苏格拉底的眉毛抖了抖。
“也就是说,现在有五个人知道这件罪行了。伯利克里的情报长米希洛斯,你亚西比德,克提米诺斯,我,以及这个神秘的妇人。总有一天,全城的人都会知道的。克提米诺斯,你在这里干什么?你来是有关特雷克里德斯的事吧?”
“你是怎么知道的?”亚西比德惊讶地问,“是你的daimon(一种著名的天才,据哲学家说,它可以给他们带来灵感)告诉你的吗?”
他坐了下来,叹了口气。
“不错,克提米诺斯对朋友非常忠诚。即使那个朋友一无所有,即使他的朋友甚至在狂怒中杀了人。他来问我特雷克里德斯可不可以去司法长官那里领取他的奖赏,那是鉴于他在战争中的英勇所授予的。”
“……还有监护权,他要成为他所杀害的那个人的儿子的保护者!”苏格拉底咆哮着。
“你是不是上天入地无所不知啊!”亚西比德惊叹道,“确实如此。因为监护权会给他带来薛尼亚德的全部遗产,这可是相当可观的。”
“而且特雷克里德斯还可以借钱给你。”苏格拉底阴沉地说,然后把高脚杯放在了一个箱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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