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了眨眼睛。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他想让特雷克里德斯自杀吗?”
“这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粘西比。”
“那他打算什么时候实施这个计划?”
“马上。”
“所有的这一切看上去都很难捉摸,但是我的解决方法现在比以往都坚决。我不会无限期地等待下去的,我决不会改变主意。”
他摇了摇头。从今开始,他认清了他的妻子。
如果说有那么一个活跃在准备工作中的市民的话,那人就是亚西比德。这颗仍然被伯利克里的光芒所笼罩着的雅典政治天空的新星,在体育界也同样出名,尤其是在他花费了很大力气的被他称作“奥林匹克盛宴”的赛马项目上。这天,在两个忠实的朋友的陪同下,他刚刚到达了体育场。他从大厅走到跑道,从埃斐比昂(也就是巨大的公共大厅)走到公共浴室,从体育馆走到摔跤馆,他仔细观察那些在参加集体训练或者单独训练的运动员们,有人正在练习举重,这使得他们的肱二头肌明显突出来,还有人在练习打拳,他们用绷带包裹了拳头,砸向塞满石子的袋子。他端详着雅典的运动员和来自同盟国的运动员。他好像对面孔特别感兴趣。
“你好像在找什么人,这是两天来你第三次来这里了。”他的一个同伴观察道。
“其实我的确是在找一个人,但是我并不认识他。”亚西比德用一种很神秘的语气回答。
“也就是说你在找一个图像,”另一个同伴观察道,“如果你告诉我们是哪一个,三双眼睛对你来说肯定比一双有用得多。”
“有道理,”亚西比德说,“我找的是一个男孩儿,他和一个朋友很相像,这个朋友你们两个都认识,因为你们和他不止一次一起吃过饭。我叫他菲利皮季。”
两个同伴停住了脚步,很犹豫地看着亚西比德。
“不要问我为什么,”亚西比德接着说,“时机到了你们就会知道是为什么了。我希望我所寻找的脸孔会尽可能地和他相像,并且是同样的年龄、同样的身材。”
“你早说多好呀!”一个年轻人喊了出来,“我刚才还见到了这样一个让我觉得奇怪的面孔,我差点以为他是菲利皮季呢!”
“在哪儿啊?”亚西比德喊道。
“当我们经过公共浴室的时候见到的。”
“伟大的迪奥尼索斯!如果他刚才在公共浴室,现在他应该已经洗完澡要走了!他现在可能已经离开了!”
这三个人便快步朝公共浴室的房子奔过去,他们刚一到达,那个见过酷似菲利皮季的家伙便喊了起来:“就是他!他走了!”他一边喊一边指着那个在柏树林中走远的身影。
他们跑着追上了那人。
“喂!那边的人,停下!”
年轻人转过身,停下,惊讶得几乎要奋起防卫。亚西比德缓过气来之后走到了他身边。
“别怕。我们是朋友。”
年轻人没有说话,他盯着这些正在用令人困惑的表情仔细观察他的陌生人。后来他只说了一句:“你,我认识你,你是亚西比德。”
亚西比德点了一下头代替回答。但是他喃喃道:“太棒了!太棒了!身材!面孔!头发的颜色!眼睛!嘴!简直是双胞胎!我发誓!”
微笑覆盖了他的面庞。
“但是,你们到底想做什么?”陌生人不耐烦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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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内心的公正(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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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坏事。你想赚钱吗?”
看到年轻人撇了撇嘴,亚西比德又解释道:“不,这没什么,你过来,我讲给你听。”
几天以后,亚西比德的寓所灯火通明,像每次有机会举办盛宴一样。
但是这绝不是一场普通的宴席,因为,他邀请了一位受整个希腊所仰慕的客人索福克勒斯本人,索福克勒斯说,宴会的主人以一个“神秘的理由”说服了他接受这次邀请。总之他来了,由他的弗里吉亚情人陪同着。此外还出现了一个除了苏格拉底谁都不认识的人物。他高大、瘦削,有古铜色的皮肤,留着长长的胡子,这和雅典人不一样,他们通常都把胡子剃短,他像是那些我们有时候会误以为来自皮雷或者兰多斯码头的远东的外国人。所有的宾客,包括索福克勒斯和苏格拉底在内,都用困惑的目光打量着他,饭前仆人们布置盛清酒的杯子时,几位客人跟他搭话,他回答的声音低沉浑厚,但是他的希腊语讲得非常优雅。这会儿,亚西比德装作像对待其他同席者一样招待他。他自称叫做巴易路,来自埃及。
“我深知咱们主人心血来潮的脾性,”索福克勒斯在苏格拉底耳边嘀咕道,“但是,对于今天这位,他还真偏心。”
最后到达的是克提米诺斯和特雷克里德斯。对于这次宴请,特雷克里德斯对亚西比德表示了很明显的感激,以至于他讲话时都有点结巴了,这在他是很少见的。苏格拉底听到亚西比德用那天饭后同他交谈时的语气在跟特雷克里德斯讲话。
大家都就座了。一共有六张床。主人右边的位置是为索福克勒斯和他的弗里吉亚朋友准备的。左边坐的是苏格拉底和一个年轻的诗人,这位诗人遇到索福克勒斯和我们的哲学家后表现出极大的激情。亚西比德和巴易路坐在了中间的位置,特雷克里德斯被安排在苏格拉底旁边,靠末端的位置,和克提米诺斯坐在一起。他对面最后一张床上坐的是两个来自德里昂的运动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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