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为了增加他的小酒馆的吸引力,鬈发人还托人购买了一个铜质的漏壶,这个价值不菲的装备被引人注目地摆放在酒馆前面的三角架上,这样,当日光刻度盘随着夜幕的降临而失效时,他便可以决定何时关门打烊了。
有一点没人弄得明白,就是从秋天的第一天起,是正午之后的第九格关门,而到了夏天之后,则是正午之后第十一格关门。
我们的两个伙计,塔基和德米斯,现在都快60岁了,牙齿都有脱落的了,步履也显得蹒跚了。但是他们获得了思想的愉悦。一年来,他们像普通伙伴一样和克雷昂提斯聚会。这个审判官议会的官员,他娶了一个有钱的寡妇(瘟疫之后他已经找到过好多这样的女人),他因此提高了自己的等级:他的财富和他的阅历,使得他成为城市事务所里的头目。他厌恶宴会,因为他这个人一来比较懒,二来他吝惜自己的钱财。但是他却很乐意和斯托阿的几个朋友交往。他们在小酒馆旁边点了几个菜肴,又从那些用手腕托着托盘的流动商贩那儿买了罐头肉酱。没有高价厨师的烹调,也没有娴熟的仆人的服侍;没有杂技表演,也没有需要付费的舞蹈演员。
“你去看过艾里克代农的进程了吗?”塔基问克雷昂提斯。他已经坐定不想再移动了。
“我带着500人议会的委派书去看过了。”克雷昂提斯嚼着蘸醋的黄瓜,回答道,“正赶上挖掘工人们发现了一座很有名气的坟墓,没有人猜得到这坟墓主人的真正身份。”
“是个国王,肯定是个国王。”
“是的,一个国王,这没错,但是,是哪一个呢?”
“是一个迈锡尼国王。”德米斯进一步说。
“那这个坟墓就是他的王国留给他的一切了?!不过说起来那建筑的确很美。”
“这工程拖得很久了,”塔基说,“五年前他们就动工了,可是瞧瞧到现在还离完工远着呢。”
“至于那座纪念碑,无论如何我都不认为他会增加伯利克里的财富。”克雷昂提斯说道,“放心,它会让其他人富有的。”
“例如?”
“例如,亚西比德,他刚入选进十将军会,他一直缺钱。”
“不管怎样,这个家伙被选入十将军会也太过分了!”塔基夸张地说,“那天下午我在奥尔多索斯那儿卖治疗风湿病的药膏,你们猜我看到什么了?我们的亚西比德正神气活现地出现在阿格拉的中心,光天化日之下,他穿着紫色的袍子,像皇帝一样!他后面跟着一队运动员,围着他又唱又笑,仿佛他真的成了皇帝一样!他以为自己是谁啊!他还想加冕称帝啊?他又是哪里弄来的这些钱?不,克雷昂提斯,我同意塔基的意见:如果亚西比德可以从公共事业中敛财的话,他是不会放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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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鬈发人家的夜晚(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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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担心,我的朋友,有我们在,我们担任着法官的职位,会监视公共花销的。亚西比德有他自己的银行。他这会儿面对斯巴达和阿尔戈斯,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着处理呢。”
“我们和斯巴达以及阿尔戈斯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塔基问道,“昨天我看到拉栖第梦人经过城邦,在雅典出现拉栖第梦人,并且没有人能说清楚他们在这里做什么,他们逍遥法外。每个人都在心里捉摸着,但是谁都是一无所知。”
“像往常大多数时间一样。”克雷昂提斯说。
另外两位边探着身子听他讲述,克雷昂提斯能够和大将军们接触,而且是雅典城中消息最灵通的人之一。
“事实上,”他开始说道,“大家都想要和平,雅典和斯巴达也是。现在,出现了阿尔戈斯这回事,阿尔戈斯和斯巴达曾达成协议,而协议现在到期了,阿尔戈斯是想和斯巴达续约还是想和我们建立一个新的协议?没有人知道。科林斯不信任我们,他希望阿尔戈斯继续和斯巴达站在一起。而我们,我们之间互相也不信任,如果和阿尔戈斯签订协议,这定然是件好事,但问题是,如果我们签订这样一条协议,斯巴达会控诉我们有不诚信的意图,而且,如果阿尔戈斯将科林斯、艾里斯以及蒙提内也拉进我们的同盟,斯巴达更会控诉的。但是如果斯巴达延续他的条约,就该由我们以同样的理由来指控他了。这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境地。
”
“那在这一切当中,亚西比德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呢?”塔基问道。他小心地把腌制的鱼脊肉夹进一片芝麻面包里面。
“他代表着反对斯巴达的派别。他趋向于同阿尔戈斯终结协议。但是他还需要考虑到他的对手尼西亚斯,尼西亚斯认为这场战争打得比较艰苦,而且他已经好意将我们在皮罗斯捕获的俘虏放回斯巴达了,而斯巴达人当时坚持要求释放这些战士,因为他们都是精英,而不是维奥地亚人或者希洛人。”
“也就是说,亚西比德反对和平。”德米斯说。
“我看不透亚西比德的想法。”克雷昂提斯耸耸肩膀回答道。
“那现在呢?”塔基问道,“我看到的拉栖第梦人又是什么呢?”
“这不太清楚,”克雷昂提斯支吾着回答说,“亚西比德已经秘密地向阿里吉夫要求向雅典派遣一名大使以建立联盟。可能斯巴达也有类似想法,因为阿里吉夫很快便向我们同时也向斯巴达以及其他一切敌对者派遣了前来要求结束战争的使者,这就是你所看到的那些拉栖第梦人吧,没有人知道是谁促使这件事情发生的,不是亚西比德,也不是尼西亚斯,谁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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