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混乱了!”塔基叫道,“我们永远也别指望能搞清楚来龙去脉了,告诉我,克雷昂提斯,为什么你没有被任命为大将军?你的学识足以胜任了。”
克雷昂提斯小口品着他的维苏酒,重新举起桌上的大口平底杯,凝视着在烛光中闪耀的红宝石般的液体,最后回答道:“因为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作为一个大将军,得要学会树敌,这种境遇我可不感兴趣。同样,还需要上战场,也就是说得拿生命冒险,不管怎么说都会受伤,风餐露宿,从早到晚带着满身的泥浆听取战士们的对话,还有可能感染各种各样的疾病。我爱雅典还不至于如此。我还打算着等我老的时候能够保留完整的四肢和眼睛,身上没有长矛的疤痕呢。”
他向两位对话者故作天真地微笑了一下。
另两位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么,你本应该成为哲学家的。”德米斯嚷道。
“哲学家同样也是一个危险的职业!至少在雅典!”克雷昂提斯又要了一小壶酒。
谈话使得他们感觉到饿了。克雷昂提斯看了一眼流动商贩的甜点,买了三个有奶油葡萄干夹心的小圆面包,放在桌上,接着说道:“尽管伯利克里做了积极的防御,但是阿纳卡薛拉斯被从雅典赶走了,他的门徒普罗塔格拉斯大概也没有继承他,因为我听人到处说他因大逆不道遭到控诉,只剩下伯利克里从前的议员苏格拉底了,同样也是无用之人。”
“噢,苏格拉底!”德米斯冷笑道,“雅典最有智慧的人!亚西比德的情人……”
克雷昂提斯皱了皱眉头。
“他还是亚西比德的情人吗?我很怀疑这一点。亚西比德在高级妓女那里过夜啊!他也需要变化,对吧?”
克雷昂提斯任凭两位客人大笑不已,自己却微微笑着,镇定地寻思着刚才自己发表的放肆的言论。
“毕竟他已经29岁了,”德米斯说,“这要想取悦苏格拉底的话有点太老了。”
“哦,这样啊,”塔基怀疑道,“苏格拉底可不会以年龄取人!他在他所授课的年轻人家里购买生活必需品,他付的价格都高于市价的。瞧瞧奥尔多索斯的独生儿子,这个小伙子想要学哲学,因为奥尔多索斯很富有,他便付钱给苏格拉底,那么,从这个药店老板这儿我们能够得知些什么呢?他的儿子将要继承亚西比德的角色!”
“但是现在,亚西比德已经结婚了啊,不是吗?”塔基询问道,“我是说,他不是已经为了好处而结婚了吗?”
“为了好处而结婚,这是什么意思?”
“你难道不知道这场离奇的婚姻吗?他和他的叔叔与同一个女人订婚了,在夏尔斯蒂克,有10多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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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鬈发人家的夜晚(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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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雷昂提斯振臂呼号道:“不是在夏尔斯蒂克,是在埃勒斯邦的阿比多斯,青春真是应该逝去啊!”
“这真是够宽容啊,”德米斯断言道,“谁都知道,他去阿比多斯学的是组织艺术!他在雅典和无数人睡过,我们都想象不到。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意识到你的严谨,克雷昂提斯,亚西比德不可能做到只和一个人相爱,看上去他很厌恶朝夕相处,他最喜欢的结合方式是前面一个女孩,后面一个男孩,还有人们在他面前表演亲吻,这就是他老在妓院打发时间的原因。”
克雷昂提斯听着这些闲话,神情悲怆。他细细咀嚼着伴有调味蔬菜的碎羊肉,说,“那怎么了,然后呢?”
“然后,没了。这就是我们所了解的大将军。”
“爱情上的节欲对于政治能力来说并不是必需的,”他反对道,“我们之所以选他做大将军,是因为他具备了作为一个将军的政治能力。”
“这些也未能告诉我们他到底结婚了没有啊!”塔基接着说道。
“结婚了,一年前他就结婚了。”
“和谁?”
“一个漂亮的女孩,一个行为庄重品德高尚的女孩,是易普尼克斯的女儿,你知道,他是伯利克里的老婆的前夫。”
“哦,对,”塔基放声大笑,“甚至在婚礼的前一天,亚西比德还侮辱过易普尼克斯!他和人打赌,结果他赢了。”
塔基笑得翻了个儿,而克雷昂提斯依然保持着他的严肃。
塔基抹了抹嘴,接着说:“更绝的是,第二天,亚西比德请求他的岳父惩罚他,但是易普尼克斯却宁可原谅他以终止他这些怪诞的行为,真是个小丑!”
克雷昂提斯还是不发一言。
“不管怎样,他们是一家人,”德米斯说,“这个女孩是卡利亚斯的妹妹,她好像非常富有。”
“那当然。”克雷昂提斯断言道。
一个穿着紧身外衣的女孩摇摆着身体走到三位进餐者身旁,她的衣服非常的贴身以至于这三位忍不住幻想起其身体最重要的部位。
三个人的目光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鬈发人也注意到她的出现,他挥挥手示意她离开。
“这不是我们的年龄做的事儿了。”德米斯自言自语道,语气里满是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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